将她划入凡者名单中,所以她应当去户部。
司刑寺户部的建筑通体为白墙绿瓦,远远瞧去内部建筑也各不相同。
司月估摸着又要寻许久,谁知一进门便有引路者前来指引,两人交谈一番后引路者就领着她往里走。
引路者看着司月取下幕篱,先是婉叹一番,而后才发觉这人的模样格外眼熟:“姑娘真是外来的?我瞧着你有些像……”
司月木木地笑了笑:“是啊是啊,已经有许多人同我说过这话了,也许只是巧合呢……”
引路者点点头:“也是,毕竟这世上的人那样多,长得完全一样的也不是没有,更遑论相似呢?”
“是啊是啊……”司月强颜欢笑,一股子的热情也凉了下来。
引路者走在前头,自然看不到司月的神情,仍自顾自道:“宫氏这一脉真是人才辈出,尤其是那位宫月萱,虽然只是庶女……不过话说回来,宫氏这一脉也无嫡出。也不怪主母若氏——且说早些时候就被小妾算计,两次怀孕两次滑胎。又因那小妾送去的麝香、红花过甚,乃至伤了其根本,以后也不再会有子嗣……”
司月抬眸,问道:“为何她不过继一个到自己名下养着?”
“是啊,为何呢?听闻……听闻那时候伤心到了极致,使得身子底也糟了下去,整日靠参汤吊着一口气,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过继不过继呢?虽说现如今身子好了些,但还是无能为力,只让那些庶儿女们继续养在生母跟前。可孩子渐渐长大也能明事理了,只每日教些掌家之道,再无别的心思。”
司月静静听着,想不到若氏还遇到过这种事,心中默默哀叹一番。
“又或许是……”引路者思索片刻后继续道,“见人感怀罢了,身边仅一个叫‘云儿’的奴子伺候,别的人一概不能近身。全府上下也就宫氏家主和云儿能叫她心情好些,余下的什么小妾、庶儿女平日见了也只问候时的一二句带些感情,而那些小妾甚至连问候也不曾有过——可见她是恨透了那人。”
司月一愣:若氏对宫月兮似乎极上心,常领着她去玩,也不曾打骂指责。
但被幽沐发现后宫月兮也生生挨了三十戒尺,不过也是若氏亲自给她上了药。
若说她有什么歹心,宫月兮仅以幽沐所授之术也能知其五六分心思——宫月兮想过,若氏无非是面上做出这样的姿态。
可试探多次后才知若氏竟有八九分真心实意,因而宫月兮对这位嫡母也生出几分难得的真情来。
于是司月便道:“听闻早些时候若氏颇喜一位庶女。”
“的确是,”引路者连连叹几声,继续道:“是个奴子的小女儿,也便是那位宫月萱的亲妹妹。既是个庶女又是个废物,还呆呆傻傻的,连下人都瞧不起她。幸而若氏心善才得了暖饱,谁只是个孽……真可惜若氏的一番……”说完,又叹了几声。
“……”司月在内心为宫月兮哀叹一番。
走了许久,引路者也不再多说,告诉司月要注意几点后就匆匆离开了。
司月面前正是户部管理户籍一处,仍是白墙绿瓦,只墙上多了几处绘画,大多是兰草青松相结合,绘画中间写了墨色的“义”、“正”、“理”、“明”等大字。
“咦?你不是昨日的那个小贩子吗?还是我看错了?”
从屋里头走出来两个人,为首的是个男人,司月瞧着他颇为眼熟,再看到他身后的女子,当即反应过来了:“昨日……今天……我是来取这个的……什么镯子。”
说着,司月朝他们晃了晃手腕上的赋监镯。
男人看了一眼身后的女人,随即道:“真是不巧了,我们正要去吃饭呢。要不你……先四处逛逛?”
司月一愣。
“你不知道现在是午休吗?”
司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问一句,那……方才引路的人把我领进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休息了?”
“啊?你说什么……引路的……‘人’?”男人又看了女人一眼,只见女人也皱起眉来了。
女人开口道:“我们司刑寺从未有过引路的人。”
“啊?”
“引路的,只是一个……小家伙。”女人仍是皱着眉,然后从物空间取出一个小箱子,再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小瓷瓶,揭开瓷瓶上的木塞后就有一股奇香袭来。
过了许久,女人收好瓷瓶又看向男人——男人此时也皱起眉来。
“你确定,是一个‘人’?”
司月点点头。
随后男人绕过司月往外走,司月转过身去,正要说取镯子的事时女人已牵住司月的手跟着男人往外走。
司月装傻:“是要取镯子了吗?”
女人摇头道:“委屈……这位一下,同我们去一趟。若是饿了,尽管同我们说。”
司月一时欲哭无泪:她只想快些取下赋监镯然后逍遥快活去。
但眼下只能任由女人牵着自己在司刑寺里头兜兜转转,可本就不识路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却被带到了另一处,多少有点心痛;更何况取下赋监镯之后她还要出去呢!
最后,三人在一幢高大的楼阁前停下来,司月只看清“析辉堂”三字后就被牵了进去。
析辉堂共七层,整栋楼只用木柱支撑起来,无一面墙做遮挡;登至楼顶便能俯瞰整个天城的风光;各层所饰大致相同,皆为棕色木柱、木板并上灰色、碧绿色的幔帘;仅在木柱下摆几株小树。
楼内漂浮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球,玻璃球下悬着一张三寸长、一寸宽的白纸,纸上所写皆为天城各处及司刑寺各部门的名称。
“姑娘,你看清那人的脸了吗?”
司月想了想,道:“他用……我记得他戴了面纱,真是奇怪,我当时就应该反应过来……然后还有兜帽,不过穿着和你们一样,听声音是个男的。”说罢,司月点点头以确定自己所述。
男人看着司月,张口后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闭上嘴看向女人。
女人早已松开司月的手,在这众多的玻璃球中等待他们需要的那个玻璃球。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女人看向他,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