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骆橙一所预料,赵雅琴在老家待了两天就回英国了。
骆橙一抱着羽绒服,头靠在公交车窗上,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一时脑袋放空。
由于室内外温差,车窗上起了雾,她轻轻地用手指在白蒙蒙的窗户上写下了三个字母。她停了两秒,又在那三个字母外边用爱心画了个圈,左边添了“I”,右边添了“U”。
骆橙一笑盈盈地看着那三个字母,真心是觉得,她光是看着他的名字也是很开心的。
公交车行驶到一半遇到了交通事故,到站的时候骆橙一已经迟到了二十多分钟,她怕池笑痕等久了,从公交站一路小跑到了餐厅。
在餐厅门口和一对情侣擦肩而过,余光看见了什么,她脚步一顿,侧头看过去——那个女孩怀中抱着一束花。
“糟了,花!”骆橙一停下脚步,一掌拍上脑袋,“哎哟喂。”
在情侣惊疑的注视下,她懊恼地转身往回走。
怎么这都能忘。
为了方便,骆橙一还特意选择了在一家位于公交站和餐厅之间的花店预定,结果自己一着急忘记取了。
快步走到花店,店里的花艺师忙得热火朝天,反正已经迟到了,也不急这么一会儿,骆橙一的视线一排排划过摆放整齐的花材。
前几天她上网看花束的时候,看得眼花缭乱,还有各种花语,在白玫瑰和向日葵直接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觉得池笑痕适合向日葵。
温暖,活力,有力量。
“你好小姐,请问是来取花的吗?”
“是的。”骆橙一报了名字,“已经微信付过款了。”
“是买给男朋友的吗?”店员走到已经包装好的花束面前,一边找一边问道。
“是呀。”骆橙一莞尔。
“真好啊,买花的好像都是男孩子居多。”店员一脸艳羡,将她订的话从花丛中抱出来,“找到啦!希望您和您男朋友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爱是互相的嘛,付出也是互相的。”骆橙一温声道,边接过了花,“谢谢,也希望你生活顺意。”
快步回到了餐馆,骆橙一报了房间名,服务生正要带路,她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道:“你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
自己抱着这么大一束花本来就惹眼,要是服务生推开门一看:嚯!池笑痕!
随之而来的一定是“池笑痕地下恋情”的热搜。
听到包厢的门被推开,池笑痕的目光从手中的红酒落到了来人身上。
这一幕池笑痕一辈子也忘不了——
女孩抱着一束花,急急地跑向他,把花捧到他跟前,她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流淌着春水,洒满了细碎金光。
“送你的,向日葵。”
骆橙一还微喘着气,脸蛋红扑扑的,不知是热的还是被风吹的,额头上竟然出了一层薄汗。
“谢谢宝贝。”池笑痕笑着接过花,将女孩拉到身前,食指中指并拢,拂去骆橙一额头上的汗,“跑来的?”
额上有轻微的痒意,骆橙一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轻声解释:“路上遇到车祸了,有点儿急,就跑了两步。”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被白色覆盖,随之一起的,是温热的触感。
“跑什么?我就在这儿,又不会走。”他用纸巾慢慢地帮她把汗吸掉,眼中带着笑意。
闻言,她愣了下,心底的柔软猛地被触动。
过去的一年零四个月,骆橙一经历了出生至今,二十一年来人生的最黑暗时期。在那段独自承受的日子,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中逐渐积累在心头的阴云,只是因为面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就被吹散了。
池笑痕。
人如其名,他很爱笑,也总能让人留下微笑的痕迹。
俩人很快敲定菜单,池笑痕要按铃叫人,骆橙一猛地伸手按住他,欲言又止。
池笑痕笑着调侃:“我这么见不得人?”说着按下了铃。
“哎,不是!”
半晌,服务员推门进来:“老板。”
老板?
骆橙一瞪圆了双眸,抬眼看他。
服务员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池笑痕对面的姑娘,杏眼,下巴尖,脸蛋圆圆的。
看着像是个大学生?
顶流男明星,大学生,情人节,单独吃饭。
这几个词串在一起,太!劲!爆!了!
服务员一边做着表情管理一边刷刷写下菜名:怎么办,好想和门外的姐妹们八卦!!
骆橙一对服务员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见她出去了,忙不迭地问:“这店你开的?什么时候开的呀?”
池笑痕给她杯子里添了些茶,说:“前年七八月份就在筹备了,去年年底开张的。”
“怎么突然想开餐厅?”骆橙一目光落在他手上,手指细长,骨节根根分明,手掌很大,牵手的时候能把她的整只手包住。
她用杯子掩住唇,窃笑着,脸有些热。
池笑痕不知道对面的姑娘怎么突然就弯了眼,也暧昧地眨眨眼:“谁叫我有个女朋友这么爱吃广府菜呢。”
开这家餐馆本来是想哄骆橙一开心的,结果刚开始策划,她就回英国了,不过也正好,刚开张她就回来了,赶上了热乎的。
菜一道道上着,好些都是骆橙一在图片上见过但是没吃过的。
骆橙一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浓郁的奶香登时充斥口腔,她眼睛一亮:“这个奶黄包是咸的诶!”
没注意到馅料是流动的,激动之下手一用力,馅料被挤出来,顺着手滑了下来,她急忙凑上前对着包子吸溜了一大口。
坐在对面的女孩毫无预兆地噘起了嘴巴,池笑痕看着她红润饱满的唇瓣,心中忽然一阵蠢蠢欲动,也无意识地微微撅起了嘴。
“哎哎快给我拿张纸!”骆橙一一手举着包子,将全是油的手递到池笑痕面前。
骆橙一的惊呼唤回了池笑痕的神智:“啊?哦!”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抽了两张纸,拉过她的手,帮她擦去油渍,摸了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