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倒是顺手:“一分钟,我要看到你回自己家。天有放晴的意思了,和好了。”
堵话更顺口,毕竟对面不作声:“继续闭嘴,别管我用这么多‘了’字。”
顺便花了不止一分钟组织好语言,直迎打浴室出来的家伙:“淋雨容易感冒,感冒容易发烧,发烧了我就会犯病,犯成人分离性焦虑症。”
“全怪你,那晚冷不丁念什么古诗?‘明月逐人归’对吧?单单一个‘归’字差点要了我命。本身你寄养月季……啊就你说的什么‘加百列’、‘勤花’……包括整园月季的用处就已经快把我刺激到临界点了。”
换平时她断不回忆,只得缓舒了眉:“但你,只能算这毛病的第二诱因,第一个不告诉你,除非你和我交换秘密。”
“没秘密和你换。”
别扭老话整得她急:“随你咯,反正挠心的不是我。”
反听人笑:“我看不是。”
“那你说啊?不说就闭嘴。”递去假笑,她指满桌器具,“而且当务之急是教我玩香。”
“当务之急是我向你道歉。”
路淮为外掀床尾的被角,隔毛巾搓半湿头发:“对不起,我刚才没顾及你的感受。”
“算了,这么多年又不是没吵过?可你为什么突然暴躁?”
“给你举个例子。”就是可能脑子有些进水,他多愣了阵,“大老板发现自己被下属隐瞒的一件事,他信任的高管却知道。”
数小时间,别叶莳再度语塞:“哦,原来不是发的狗脾气,是老板脾气。”
得的响指倒利落。
“对,你说得非常对。”
丢去个差人自行领会的眼神,别叶莳摊手示意:“教吧,路老师?”
“这也不是教一遍就能结束的,但我教你怎么速成。”路淮为拒绝这差事,走近转悠了香扫,“怎样?你真的好奇到挠心了吧?”
“听我说,往炉里放锥香或盘香,直接点燃就完事。”
“……我看你笑得也很直接!”
欠得似招呼她往人脸落个速成拳印。
“毕竟好玩。”
“香灰呢,是用灰压拍平的,从中间拍向四周,压太松或太实都不行,香扫起到弄落炉壁余灰的辅助作用。”
“哦……”别叶莳左右探看人动作,稳妥接过熏香炉,“不然我再学一个月?”
“没必要,你学重头的漆艺去吧,不还欠我一盆新工艺玉石花?”
“说起这个,家庭医生到了……等下等下!我好像有点会了,你去我床头柜拿拍立得。”
“嗯?”瞧人险没握住带些份量的灰压,她歪头,“我说好兄弟,我连你屋里的棉被都搬,你进我屋拿个拍照用的简直就一小事儿。”
实在不解则添问确定,麻溜顺走灰压:“大家都是兄弟?”
“是。”
好兄弟那敛了惊色显平的神情确实也没什么大变动。
别叶莳打消哥们情变质的顾虑。
毕竟双双快奔三,要有可能早在一起了吧……
便回送响指:“不得了?我在这等你,不会消失的。”
“对,你说得非常对。”
“太怪太怪了,今天怎么从ATM机变成复读机?”愣熟得她下重手压实了些,凝人背影生惑。
路淮为同样。
俩床头柜面全无目标物。
临了瞥着对墙旧日历山上的相机。
将走时掠及被摞在最高一本的腊月单日标注——
盆景用玻璃种翡翠原石,30万。
……他都忘干净了。
无心多加关注便下楼。
行李箱轮子碾过瓷砖的响动不算扎耳。
他搁末几档台阶与到访的相视,半天蹦声:“林,林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