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安然!切莫伤了百姓!”
林九清提醒二人。五叔母大手一挥,侯府家丁立刻站在大街两侧,避免过往百姓被伤到。
听到打斗声,闻声而来的百姓倒是越聚越多,堵在那里看热闹。
林安然长鞭一转,宛若游龙直直的缠上傅晏关的劲腰,向后猛地一扯傅晏关顺势而为,一剑刺向林安然,林安平见状将刀飞了过去,硬是让傅晏关的剑偏了。
傅晏关也不傻,再次借势,转身挣脱了长鞭,随后姐妹二人一同攻来,傅晏关脚下一踢,剑尖指林安然,刀尖对傅晏关,拳指腹林安平。
“好!”
“打的好!”
“不愧是林家女儿郎!”
“个个都是女中豪杰!”
“傅小世子当真厉害!”
“真是藏东回来的少年将才!”
林九清和五叔母适时的走了出去,在大门口宣布了此战结果。
“剑指咽喉,一击毙命;拳顶中腹,内伤致死。此战是傅小世子胜了。”
三人收势,抱拳再次行礼。
“傅小世子不愧是少年将军,一身本事是从藏东战场上流血练出来的。”
家丁回府,傅晏关也拍拍身上的雪尘对着五叔母行李说道,
“不敢当,傅某还有下家要挑战,先行告退。”
五叔母点点头,回到府中,命人将大门关上。
“长姐,我那刀尖已经抵在他咽喉上了,为什么你还判他赢?”
林安平不服气,吵吵嚷嚷的在林九清身边争论,而林安然就显得沉稳多了,在认真反思自己刚刚哪里出招不好,哪里没有把握力度。
“你们是二打一,他不但接住了招数,还把握要害,只要他想,”林九清转身与林安平对视,食指中指并拢抵在她咽喉处。“你和安然已然命丧当场,根本等不到你出手。”
林安平刚刚打的热血沸腾,直冲脑袋,说话也不经思考,立刻辩解道,
“我不服!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快?我要和他再打一架!”
说着,拉着林九清的手就要去找傅晏关再战一场,林九清将手松开,眉头颦蹙的看着她,不怒自威的神态让林安平心里咯噔一下。
林安平意识到自己刚刚做错了,松开手主动跪下。
“说说,犯了家规几条?”
“为将者,不得恋战;不得好胜;尊重性命,不可儿戏。”
“再说说,惩罚为何?”
“家规所犯一条,杖责十,单犯一条,杖责二十。”
“领罚去。”
林安平起身行礼,去了祠堂找南叔,自觉的领了三十大棍,身子骨倒是强硬,硬是一声不吭的自己回了院子,眼泪都没掉一滴。
只因祖父说了,林家儿女有泪不轻弹。要是挨罚还哭了,那就再罚一遍,直到眼泪憋回去为止。
林安平趴在床上,任由林安然给自己涂着药,嘴里咬着布,额头上细细密密的都是汗。
“呸!”一把吐掉嘴里的布,嘟嘟囔囔的说道,“哪有一回来就打人的啊……”
“你今日热血上头了,只是找人切磋一场,受点伤不打紧。若是哪日上战场杀红眼了,冲进敌方阵地里,拽都拽不回来,那可就是白白葬送了这条性命了。”
林九清来看看林安平的伤势如何,她才十五,正是热血的年纪,争强好胜不为过。但日后她总归是要上战场接手二叔叔夫妇的二军的。
“记住了,我们的命是乾国子民供养出来的,每一条都无比珍贵,这条命只能死在战场上,绝不能浪费!”
帮林安平上好剩下的药,又让赵大夫来给她看看,随后才离开。
“不是我说,你真当你林家儿女个个都是刀枪不入之身啊?三十大棍随便打,万一落下什么病根,你让她怎么上战场?怎么替百姓杀敌?”
一出来,赵大夫就在林九清耳边喋喋不休的说,她也是真的服了这两侯府了,自从她爹离开太医院,他哥接手之后,她就天天帮着她哥来给两侯府的人看病。
每次不是大棍,就是鞭子的皮外伤,还有刀剑刺伤,不知道还以为这林家喜欢虐待孩子呢!
“若是不把她皮练厚了,他日若没有家中长辈庇佑,她们在战场上只会是靶子。”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你家里的还在北域,你说这话不晦气啊?”
跟赵大夫拿了好几瓶金疮药在府内备着,下次哪个受罚了,也好用上。他们家的秘方金疮药比外面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已经日落西山了,距离年末还有一个月,大街上年味倒是越来越浓了。
林九清心中依旧不安,那个梦实在真实的可怕,鬼使神差下她一人来到了林家祠堂。
“大小姐。”
是南叔,林九清向他微微行礼。南叔早些年也是祖父手下的得意干将,在藏东那次战役中跟着五叔母被困,后面拼死护送她逃了出来。
身上有了不可痊愈的伤,于是回到林家当护卫守祠堂。原本祖父想让他卸甲归家的,可他不愿,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回了这里,是十分忠心的旧部了。
“南叔。”
为林九清递上来三炷香,林九清点了香跪在那蒲团上,闭眼虔诚的向林家列祖列宗求助,求他们保佑林家此次能平安归来。
良久,林九清才睁开眼,只是眼前祠堂场景变幻,白色的丧幡,宛若灵堂的布置,林九清重心不稳,楞楞的做到旁边的蒲团上。
最后一眼,她看到祠堂上正中间摆着的祖父牌位,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大小姐!你怎么了?!”
南叔急忙上前,他只看到林九清脸色苍白的坐在蒲团上,一向不流眼泪的大小姐眼眶通红。
“林九清恳求列祖列宗!救救我林家十九人!”
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泌血,林九清也不管了。
如果那场梦是她多心了,可今天她在祠堂看到的这一幕,便是林家列祖列宗在提醒她,她林家真的要被奸人所害!
“快去将赵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