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篱也没感觉什么不对,写了一长串的医嘱,又拿了好几瓶伤药,放了一桌子在傅晏关营帐里。
“傅将军好生休息,江篱先去看林军师了。”
提着自己的药箱,快步离开营帐去寻林九清。
傅晏关如今身侧是一个人都没有了,倒是有些寂寞,靠在榻上休养生息。
一只信鸽从门帘底下的缝隙飞了进来,在营帐里四处观察,又是跳到案上,又是在兵器架那蹦蹦跳跳,最后才落在了傅晏关跟前。
“这么活泼,一看就是李康柏那厮养的。”
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军中出了奸细这等事,让百里塞有了防备,进攻阳县估计是有些难办了。
他得想办法找出这奸细才行,不然迟早得被这群人害死。
“将川峰将军请来。”
他回来的时间也是够长的了,那梁仁居然还憋的住没出现,半点风声都没有,莫不是又变成那副窝囊的模样?
“末将川峰见过将军。”
傅晏关也不和他多讲礼节,摆手让他随便坐。自己也吊儿郎当的坐在榻上,开口问道,
“梁仁可是变回去了?如今在何处?”
“军中大营,如若现在过去将军能正好碰上。”
傅晏关点头,起身穿上甲胄,腰配长虹剑,带着川峰便去了大营。
这次倒是能会会真正的梁仁了。
“一群饭桶!谁是主帅!老子是主帅!你们就听那毛头小子的?他才多大!老子上战场的次数比他多多了!”
还未进门,就听到梁仁那粗嗓子的声音,在营帐里面大发雷霆,傅晏关也不恼,掀开营帐进去。
梁仁没仔细看来人,只是看见人影闯了进来,拿起一卷竹简就扔了过去,傅晏关抬手接住。
手腕用力,一下击在他腹部,打的梁仁踉跄两下。
“你!”
“本将军就是你口中的毛头小子,圣上亲封的骠骑大将军,威远侯世子傅晏关。”
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梁仁都觉得自己气势弱了三分。但还是梗着脖子向前一步,意图居高临下的看着傅晏关。
“看清楚了,这才是圣上御赐的兵符,你手上那个,不过是仿造的罢了!”
就算梁仁手上那个是真的又如何?如今的样子,谁又会信他,谁又想信他?
傅晏关一步步走上主座的位子,与梁仁平视,伸手猛地一推,他就从主座那跌跌撞撞的下来了。
嫌弃的看了那个位子,将垫子扔到梁仁面前,才坐了下去。
“骠骑大将军官居从一品,梁仁将军好大的威风,敢坐在这主座上。”
林九清掀开营帐也走了进来,她和赵江篱说完疗养的事情,就看见傅晏关风风火火的朝着大营走去,想必是要会会梁仁了。
如今进来,时机正好。
“你又是何人?一介女子,胆敢在此妄言?!”
“你不过一个半路来的山匪头子,在大营中颐指气使什么?仿造兵符,篡夺主帅之位,刚愎用军,这些罪状加起来够你掉七八十个脑袋了!”
梁仁冷哼一声,又让人搬来一张椅子,自己坐在那翘着二郎腿,开口说道,
“我拿回了阳灵关,派去的大将又收服了阮南城,就凭这两个,我就能在军中指挥!”
当真是不要脸,阮南城是川峰川归等安定军将领的功劳,阳灵关是方文宣拿回来的,他居然敢这般偷功!
“你个鸟人贼寇!我安定军的功劳倒是都被你抢了去!在座的哪一个军功不比你多?哪一个参军的年头不比你长?你就仗着那个破铁块!你得意什么?!”
骂人还得是看川峰将军,这一口一个贼寇,山匪的,听的那些忍气吞声的将军都吐了口恶气。
“就是!方文宣将军九死一生拿回来的阳灵关!你个鳖孙凭什么占他功劳!拿着那块兵符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把他害死了!你个畜生!”
一说到方文宣,在座的将军是彻底爆发了,分分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的看着梁仁,像极了一只只随时准备爆发的野兽,就等一声令下,上前将梁仁撕咬干净!
“梁仁,有人向本将军递了字条,上面写着……梁仁投、敌、北、凛。还有你之前宴请的那位北凛贵客……本将军可以治你通敌叛国之罪了。”
与林九清对视一眼,林九清了然,拔出青霜剑抵在梁仁颈部,冰凉的触感让梁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突然跪地扶着喉咙,痛苦的说不出话来,随着一声惊呼,倒地抽搐,很快不动弹了。
事发突然且迅速,在场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林九清去探脉搏,还好活着,只是晕了过去。
“请军医,还有承三七公子来!”
刚刚见他捂着喉咙,傅晏关上前伸手在他喉咙那四处探探。
很快摸到一粒不过米粒大小鼓起的东西,不过那东西极其迅速,很快移动了位子,傅晏关也找不到了。
“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梁仁乃我用刑致使晕倒的。”
众人散去,独留林九清与傅晏关在营帐内等着承三七。
“我在他前颈处摸到了米粒大小的鼓起,想来那就是蛊虫了,不知承公子可有法子取出来?”
这问到关键时刻,梁仁便倒地不起,抽搐昏了过去,时机也太赶巧了些。
林九清有些怀疑刚刚那些在座的将军,军中奸细许就隐藏在其中。
“或者,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吐露真言?”
承三七手上检查的动作没听,脑袋摇了摇表示没有。
“这蛊毒虽是简单,不过与下蛊者性命相连,蛊死人死十分恶毒。”
“或者……你们可以看看蛊死之后,军中谁突然暴毙而亡。”
这话说的两人背后一凉,少年的眼神一闪而过的阴寒,那话说的也是怪渗人的。
“这蛊多久能解?”
“少则一日,多则五六日。”
这段时间让他们来排除那些个将领,也是足够的了,于是让人把梁仁拖回营帐,交给承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