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也不是全然无用。”
玉晅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明夷笑得轻巧,“公主殿下不是一直纳闷为什么你送阿茵的那根玉簪没有在危急时刻护她一命?同样,你不是也一直想知道知府公子怎么就在半山神秘消失了?”
玉晅脸色一白,“是你?”
明夷轻轻点头,“是我。新嫁娘阿茵一心想嫁给本就不属于她的人,还收下了你送的玉簪,但玉簪上的神力一早就被我抹掉了,不然被老八发现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所以阿茵的作用就是为我们找到老八;而知府公子,他一直垂涎我这身皮,正逢老九追寻到了山下,我便也大方的让他穿了次这身皮,至于他的结局,老九的狠毒你也见过,不知道有没有给他留个全尸。”
“所以你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不是他们贪心不足,也不会被我被老八利用,所以我说他们死有余辜不对吗?”
山风呼啸,日光惨淡,魔君长发飞舞,容颜如画,但再美的皮囊也掩盖不了那般狠毒无情的心肠。
玉晅本来麻木的心里突然蹿出一股邪火,慢慢捏紧了拳头。
此时一阵风来,突然将她衣袖中盛放阿茵骨灰的香囊吹了出来,明夷一伸手抓住了香囊,作势就要扔出去。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玉晅,她眼中的愤怒如火山喷涌,一个闪身扑了上去。
风声凶猛,玉晅的拳头撞破空气狠狠挥了过去,她这一骤然发难似乎让魔君有些措手不及,只微微抬起胳膊一挡,而这一挡根本抵不住满心怒火的玉晅。
一拳击上他腹部,明夷倒地,玉晅不停,砰一下炮弹一般砸到他身上,砰砰砰拳头如落雨,密密麻麻锤在明夷身上,她虽然没了法力对他身体构不成实质的伤害,但每一拳都蕴含了巨大的愤怒,砸到实处疼痛必然少不了。
砰,一拳砸在他胸口,隐约身下一声闷哼。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利用了那些人之后还说出那般恶毒的话!
阿茵的死,虽然最终凶手不是他,但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抹掉了她留在玉簪上的法力,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如果能给她些劝阻的时间,那个花一般的女子说不定不会那般决绝地钻牛角尖,正逢盛开的生命不会骤然凋零。
砰,又是一拳。
她好不容易救下的生命,凭什么从他口中出来就成了自作多情一文不值?!他三界之主的命金贵,别人的命就不值钱?!!
砰,再一拳。
他和敌人爱怎么斗怎么斗,凭什么把天界拉下水?!凭什么拿她当诱饵当挡箭牌当垫脚石?!!她就看着这么好欺负是吗??!!
砰,再一拳。
自己中了毒就要取别人的小命来给自己解毒?!毒又不是她下的!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不懂?!要取她的命,她现在就打死他!!
叫你欺负我!叫你利用我!叫你轻贱我珍视的东西!
砰砰砰,她越打越痛快,心中自阿茵死时所积累的那股郁气都似乎在这拳拳到肉的痛击中得到了发泄,也不管周围魔君的手下表情如何古怪,只将所有力气都狠狠捶在身下这混账身上。
周围的魔卫们惊呆了。
他们何曾见过主上被人压在身下暴打的画面,还是被一个女人,关键主上自己闷不吭声,也只象征性地反抗,并且示意他们不要插手。
就这么抄着袖子观看主上被人暴打,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魔卫们一边惨不忍睹地围观,一边拉住了正寻衣服回来看见主上被打立马就要冲过去的赤影。
“大将军,别冲动,主上自己讨打,命我等不要插手。”
听完手下诉说了经过的赤影再次在风中凌乱了。
主上这是怎么了?不是一向是他暴打别人嘛?!难道是打别人打多了也想尝尝被打的滋味?
可是这姿势……
他脸色古怪,被一个女人压在身下打,主子这是图了啥?
在一众人极其复杂的神色中,玉晅终于打累了,她一把抢过香囊,从这人身上起来,一抹额头渗出来的汗,“魔君算计我一场,我也还魔君一顿拳头,咱们就算扯平了。如此,便后会无期吧。”
很神奇,揍了他一顿,她的法力竟然回来了一些,足够她带着花娘回到小城中了。
她毫不犹豫转身,带着花娘就走。
赤影面色复杂看向她,“春神殿下,这衣裳……”
哪怕在情爱一事上再不开窍,他也已感受到主上对这个天界神女的不同寻常,也就不难猜到这衣裳是给她准备的。
玉晅闻言停下,看了看他手里雪白的衣裳,突然往后一点头,“陛下或许比我更需要,还是给他盖上吧。”
说完,她带着花娘飞身而起,身影化为小点转瞬不见。
赤影想着她说的给魔君盖上,转眼看了看主上在方才的被动挨打中更加破烂的衣袍,突然觉得还挺有道理。
雪色衣袍一展,对着明夷盖过去。
雪色衣袍一飞,明夷抓着衣服起身。
他揉着胸口嘶嘶吸气,嘀咕道:“狠心的丫头,出出气就得了,还真要打死我!”
赤影看着被打了还一脸笑意的主上,无语片刻。
能别笑得这么不值钱么……
片刻后,他面上神色一肃,眼底泛上担忧,“主上目前有伤在身,我们是否要推迟赶赴鬼界的计划?”
明夷脸上笑意凝住,手一召,那柄血色魔剑到了他手里。
他顺便用那雪白衣袍擦拭剑身。
剑刃如血,映他眼底眸光亦森冷如血,恍惚间,依稀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只有这一抹血光与他为伍,那些丑陋不堪的怪物、狂热可怖又恶心的眼神、尊严尽失低贱到尘埃的屈辱……
雪白的手指,狠狠在剑锋上一按。
一缕血色,顺剑身纹路汩汩而下。
他抬眸,眼底冰冷。
“无碍,按原计划行事,即刻进入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