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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被收徒,守宫砂点礼官(2 / 4)

,人都是自私的,到了最痛苦的时候会选择自保。我当时就是为了活着逃了出来,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后面有人喊我救他,我也顾不上。”陆平安的语气看似轻松,又像似开玩笑。

孟伶想到了她葬在溧阳的父母。在此之前,她面对这场死亡除了哀伤,更多的就是解脱。她又无法真心释怀这场解脱,她觉得自己太过无情。

可若他们的死亡留给她的意义就是解脱呢……

孟伶沉默许久后,对陆平安一笑,“谢谢你。”

“是我该谢你。”陆平安忽而没了多少感伤。

陆平安再次踏出无海城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满天金红照着还未丰收的土地。过去的战难还无法从那片土地抹去,他看到的每个人都努力活着,又祭奠着土地下埋葬的白骨。

地下的白骨融在土地里,想来与土地已融为一体。他们回到土里滋养着那一方土地,如落叶归根,入土化肥,谁也没有离开过。

风欲来又止,云悄然而至,两身孤苦人,各自释怀一笑。

陆平安很少想这些事,今日竟想得这般多。他自己都不习惯。他看了看紧闭大门的木屋,提着酒晃了晃木栏,往常傅司命听到这声响就出来。

“这老头不出来,看来人不在。你别等了,等他来了再说,等那么久他又看不到。”陆平安想想傅司命这种倔性子,连当今陛下都敢违抗,他指不定要怎么刁难呢。

孟伶执意不走,“他在,他躲在里面就是不愿见我。”

“这么刁钻?”陆平安就这点烦傅司命,没见过他这样为难人的,“那你来多久了?”

“七天,每天给他送吃的,他就是不理我。”

陆平安大惊,“这么一个糟老头,你给他送七天好吃的,你也不怕送错人?”

“长公主带我来的。她说我若诚心学医,傅师傅就会收我。”

“我说你个姑娘家怎么知道这么个破地方,”陆平安还以为是傅老头名声大噪,“不对啊,长公主那么聪明,都没办法让他收你?”

陆平安可想不出这老头得刁钻到什么程度。

“长公主说这事只能靠缘分,若是强求,傅师傅心里不痛快,就教得不情不愿,”孟伶遗憾地望着紧闭的木门,“他嫌我笨,又嫌我没天赋,就是不肯收我。”

陆平安冷不丁一笑,“长公主把那老头想得太好了。军营里好些个小将想向他拜师讨些寻常本事,他也嫌别人笨,没天赋。他老用这理由。”

“可他还嫌我当初害人害己。”

“这些话是吓唬人的,我看是他教不来。”

陆平安话一出,木门就开了。傅司命一脸都是嫌弃,指着那归来的将军就是一个怒目, “你一回来倒是会怜香惜玉了,在我门前说我半天坏话。”

陆平安两坛酒挂上肩,一叉腰就取笑起了傅司命, “老头,搞半天你听墙角呢?我就闹不明白了,别人收徒起码让人试试手,你半个徒弟不肯收,那不是教不来是什么?”

“你懂什么,人家学医救人为主,她学医不诚心。”

陆平安懒得听这些, “你理由多了去了,都是别人的毛病。我看你就是教不来。”

“你爱管的闲事真多,陛下就该封你个闲嘴将军。”

陆平安这下也恼了,他可是陛下亲封的安夷将军,傅老头却说他是闲嘴将军。

“小爷就当闲嘴将军了,你个糟老头,就喜欢摆架子,这酒今日不给你了。” 陆平安转身走到孟伶身侧,一把掀开她的食盒,食盒里甜香扑鼻,是甜米糕。陆平安随即拿了一块。

孟伶一怔,“这是我给傅师傅做的。”

“给他干什么,他牙口不好,这种甜糯之食他无福消受。”

“可长公主说……”

陆平安边吃眯了眼,孟伶才住了嘴。

陆平安瞧瞧傅司命,这种甜糯之食还偏偏就是这糟老头的心头好。陆平安特意咬了一口,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拉米糕,糯食弹牙粘稠,引他馋虫。

陆平安边吃边道,“小爷我跋山涉水饿死了,这手艺真不错。长公主就爱做这个,平日难得蹭大将军几块糕,老头你不是老念道吗?”

傅司命一屁股坐在门前,口中寡淡,舌间馋了几分味,可看陆平安那胡闹的嘚瑟劲就窝火,“你爱吃吃,有种一盒全吃了,我看你明天拉不拉得出。”

陆平安脸一下红了,傅司命把他的台在一个姑娘面前拆光了。

孟伶尴尬地飘了飘眼神。

陆平安又抓了一块塞进了嘴里,豪迈道,“小爷我粗人一个,你跟我说这个我照样吃得下。姑娘,你这一盒都给我,我给你找别的师傅教。”

孟伶手中的食盒被陆平安夺去,傅司命一下站起,“你要找谁去。”

“你别管,反正我应了姑娘,面子不能丢,我就找别人教。你嫌这嫌那,别人不嫌。我管你背后骂谁谁谁是庸医,反正我不懂医术管不了。”

傅司命听不得不懂医术的人乱来,一听就是咬牙切齿,“你小子少祸害人。”

日头正酣,傅军医的院子里摆了个席,席间两坛酒,一盒米糕,几碟下酒菜。

陆平安还是祸害了人,祸害得傅司命不得不收下一个徒弟。陆平安还做了个见证,看徒弟给师傅敬酒。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孟伶举酒下跪。

傅司命未接过孟伶的酒,只看着这被陆平安强塞的徒儿,满目愁容。三个孤寡人凑一席,这算是什么缘分?

若这徒儿不得不收,那有些事傅司命就不得在喝酒前说,“要做我的徒弟,就得守我的规矩。我不给皇家人看病,你也不可以。”

陆平安在侧轻嘲,“你不是给长公主看……”

傅司命一脚踢开了陆平安,“她是大将军夫人,她不算。”

“好好好,她大将军夫人,不是长公主,不是皇家人。”陆平安捂着小腿,忍着疼跳着脚。

孟伶心想有些过去的缘故是她不知吧,可她除了长公主,应也不会再与皇家有瓜葛了。

孟伶上举了酒,“师门规矩,徒儿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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