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喝完了一碗,又拿了一块绿豆糕, “怎么回事不得问你吗?你让人家拦长平侯的马车,要一千金,长平侯他就给了五百金。说好一千金,我阿娘只收到五百金。我阿娘说送金的人嘱咐了,那是长平侯的五百金。那我就实话实话,这买卖还不清楚吗?”
“萧青给你母亲拿了这五百金?这不可能,他不是应该一金不拿吗。”陈培言大感意外。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他出手阔气给了。”
“他给,你阿娘就拿,也不看看人。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的人上去,他会给你一千金。”
“我不懂这理,”姜苏儿冷眼一嘲,“我阿娘那种人只管拿钱,谁给的钱她可就不管了。”
陈培言见不得姜苏儿这幅贪财的嘴脸,“你和你那个娘真是掉钱眼里了,我的人一旦上去,你还缺什么?”
姜苏儿满不在乎,“像你们这种满口谎话的人,嘴上说说一千金,到时候不认账我找谁。我和我娘说好,钱到手关系断,现在差五百金,你的人上去了,你再给我五百金。”
姜苏儿别的不会,算账的本事还是有的。
姜苏儿对钱这事算得精透了,陈培言被气得肋骨都疼,“你们这些蠢女人就是顶顶没用。”
“你管我有用没用,五百金拿来。不然买卖不清,我的嘴可不牢。你干的什么欺世盗名的事,我清楚得很。”姜苏儿摊出手。
陈培言看她不受宠,可也要物尽其用,想拿她做文章,把一个假道士变成仙徒。他编了一个紫衣仙道的仙徒,不过是为了推举一个叫宁承的方士。这事还不能败露。
“过后你会收到我的五百金。”陈培言只能拿钱堵姜苏儿的口。
花月阁走出个铁青着脸的阉人。他就是因为清楚蠢女人在宫里是没指望了,才想要推举方士入朝。谁叫苍祝要的都是蠢女人,这些女人一没身家二没头脑,没办法替他办事。
陈培言才转了心思,不想再安插什么女人了,他看苍祝喜欢长生,就打算找些术士方士来。
萧青不会拿一金出来,这是陈培言断定的。以此,宁承一旦凭仙徒走上仕途,那就可以让萧青以得罪仙徒的名义吃个大亏。他们的嫌隙越多,陈培言也越能塞点人,捡点便宜。
陈培言这一出棋还没想明白坏在哪里,为什么萧青会愿意拿五百金?
陈培言再想去圣泉宫打探时,看到对过的昭阳殿里走出苍婧,苍婧穿着一身月白的衣。在湛蓝的天空下,那身白衣如一束厉光,金饰在她发间流垂,苍婧整个人显得得特别刺眼。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培言,如看破这一场好戏。
陈培言弯腰行去,与苍婧擦肩而过,只听得苍婧一声戏言,“这钱真好赚。”
短短一言过,苍婧未做停留。
陈培言回了头,“难道是长公主出的金?”
苍婧根本没有回答他。这世道已经变了,陈培言说的话成了帝王的心头好。他说有仙徒苍祝就信有仙徒,他说做了个梦仙徒要现,苍祝就办祭天。所以他说谁是仙徒,谁就是仙徒。
这事简单得很,陈培言就想空口白言,贪个悬赏之金,一金不花地给一个术士买官。
但这事陈培言非要拉上一金也不会给的萧青。陈培言想算计人,那苍婧又有什么好和陈培言好说的。
陈培言风风火火地赶去圣泉宫,圣泉宫里却不由他进,因为那送了五百金的长平侯正在里面。自从上官曼倩那一言后,陈培言不能再听要事,他的消息确实不灵通了。
陈培言不得入殿,就猫在远处等了很久,后来看到萧青出来了。陈培言不敢见萧青,等他走后陈培言方去打听。
圣泉宫里守殿的宦人听到了些许声响,陈培言给了二十金套了些话。
原来撕了悬赏令的人是萧青。他拿着悬赏令给苍祝,苍祝依着悬赏令满不情愿地给了萧青一千金。
给完之后苍祝问萧青,“你什么时候知道会巴结人了。”
萧青便老老实实道, “我在去祭祀的路上遭人拦车,与我说姜美人正值盛宠,可母亲穷苦。我就送她五百金。”
苍祝听了极为不信,“你根本不是这种人。”
“我就是在想,那人怎么知道我的,又怎么知道姜美人的。还说她正值盛宠,母亲穷苦,这些后宫之事都是谁告诉他的,”萧意味深长而笑,“不知道谁会抖出这些消息,所以就拿五百金试试。”
陈培言听到此处,已是心惊肉跳,萧青就差报出名字了。
苍祝并未继续问此事的破绽,反而问,“你这五百金谁出的。”
那宦人说到这儿,立刻取笑起来,“那长平侯捞得好处还理直气壮,与陛下道‘你要这么算,那得算公家出的’。陛下当场被噎住良久,气长公主出手阔卓。这世上只有男子可为美人一掷千金。哪知长公主为了长平侯也掷金破费。后来长平侯火上浇油,‘我家婧儿打了对半。’”
宦人说笑连连,陈培言没敢再去圣泉宫。
就在陈培言觉得一计失策时,宁承却得了个官职,是东海都尉。
官职不在旬安,不如陈培言所愿,但还是捞了个官。陈培言说不上这是宁承运气好,还是不好。
旬安城遍寻的紫衣道人的仙徒找到了,他借着长平侯的手得了官职。就在风风火火出城时,遇人拦了马车。
那人就是八材。
八材与皇城护送去东海的皇城军道,“一句话的功夫,长公主要我交代。”八材给了他五金。
随后跃上马车,对宁承道,“长公主说给你花钱买官,还帮你得了东海都尉。你得富贵,总得知道还债。”
一盘棋正在长平侯府,二人同下,一子子落下时,萧青问,“夫人还让姜美人说了什么?竟要宁承做东海都尉?”
“荒唐之言罢了。”
苍婧便是让姜苏儿与苍祝道,“东海有蓬莱,既然是仙徒,虽不会腾云驾雾,可去东海寻蓬莱仙拿仙丹应是不难。”
苍祝听得蓬莱仙,更有兴致,便差了宁承去东海,随行一位皇城军。
“小人终究是小人,怎么可能因为是仙徒就获好官职呢?”苍婧稀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