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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三明治与工作(2 / 4)

忍一下…从那之后,我就患上了大胸ptsd,看到漂亮大姐姐的迷人胸器只感到头晕胸闷,并对真实的性别再三怀疑。这以后,我再也不敢去相亲了。面对外婆的一再催促,我的态度异常坚决——拜托!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用着相亲这一套吗?我单身只是因为忙没时间,又不是找不到。再说,现在还会去相亲的得是什么样的老古董啊,吃我这样的嫩草害不害臊啊可恶!外婆撇撇嘴笑话我怎么那么普通但可以那么自信,并说像我这样脸皮这么厚的人不去当官实在可惜。

“嘿,一跟你说正事你就说忙!行吧,你忙吧,我走,不在这讨人嫌咯…呜呜咳咳咳咳…”

外婆说着,还装作流眼泪的样子吸着鼻子,结果一不小心被口水呛到了。

没有没有,我是真忙啊外婆!哎呀你慢着点慢点——我今天要到新部门报道的。

我一脸义正言辞,虽然她看不到,但是想必我工作的上进心能从声音经过手机再传到外婆的耳朵里。

“那你今年应该能回来了吧?”

外婆问,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额,这个…那个…——我有时间会回去看你的!

我打了个哈哈,希望能糊弄过去。我刚到新部门,年假肯定是要让给前辈们休的。唉,早不调晚不调,偏偏这个时候调。要是还在原来的部门的话,至少还有个超级劳模能替我值班…

“不是说好的两年回来过一次年的吗?你小子,@#¥@,翅膀硬了,我这个老太婆留不住你了…”

那个——我到公司了!外婆拜拜!回头再给你打视讯!

我匆忙挂了电话,把那些老生常谈、耳朵起茧的念叨隔绝在了花花城。呼——我松了口气,一看时间,好吧,plus中的plus闹钟根本没有用,我上班还是要迟到了。我冲出家门,公寓外的机器人们正趁着冬天忙着种花种树,我随意扫了一眼就匆匆挤上轻轨。老市长就喜欢搞城市绿化之类的面子工程。

我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公司——八点十分,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但是我已经尽力了。刚才一路小跑,现在突然停下,不仅气都要喘不过来,肚子还饿得咕咕直叫。然而路上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部门里有一位专门为人提供早餐的天使——我拿起555541桌子上摆着的三明治,一口咬下去了一半。我也想吃相优雅一点,但是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先生的口味跟我们这种凡人不同,他的减脂三明治一点味道也没有,细嚼根本咽不下去。

不过今天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样,我感觉自己吃到了沙拉酱。就在我不禁感慨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时候,555541告诉我,这口味是他特地给我买的。

我顿时感动的说不出话——也确实说不了话,因为我被三明治噎着了。在没忍住打嗝之前,我赶紧咕咚咚灌了一整盒牛奶。我满足地喝完牛奶,擦了擦嘴角,一看包装,果然又是明明牌的。虽然这个牌子的牛奶味道还不错,但是我喝了之后老拉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像外婆所说的,里面加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添加剂。我真不明白为什么555541这么喜欢这个牌子,梦梦牌和丽丽牌不行吗,还是大品牌,有保障,喝了就不会拉肚子。看着555541一脸愧疚的样子,我在心里责怪自己的挑三拣四。说真的,555541是我来到米米城之后遇见的最真诚、最友善的人,没有之一。

我从小生活在乡下,闭塞、落后,常年就认识那么些个人,从近到远,从生到死。乡下地方小,人也少,家里的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哪怕连自己都记不清了,但邻居乡亲们还会替你记得,时不时聚在一起东拉西扯,从小孩子今天又尿了几次床到老人家的儿子女儿回来带了多少东西孝不孝顺——年年如此,日日这般。我一直觉得乡下的生活枯燥单调,乡下的人都庸俗浅薄,但大城市不一样,大城市里有很多人,很多各种各样的人,他们每天肯定聊的都是有意义的军国大事,做的都是能改变未来的宏图伟业,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因此我从小就一直梦想能到大城市生活。就这样,经过多年的努力,我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梦想,独自一人来到了米米城生活。

起初我还对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惊叹不已,对在楼上忙忙碌碌的上班族生活充满向往,对整齐一致的街道也充满敬意。但渐渐的,我意识到这一切都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美好——乡下也有高楼,城市里的这些楼不过只比那些楼更高一些。但其实大差不差的都长得差不多,彼此之间就如同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这么说好像也没错,说不定他们都出自同一位设计师之手,由同一批建筑机器人盖起。到处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楼,长得差不多的街,有的时候我觉得路上的人也都长得差不多。就连植物都是政府指定的差不多的花花草草树树,种在差不多面积的绿化带里,甚至每天都有人专门处理里面的杂草,防止有哪个绿化带看上去不一样。

至于我曾经向往的上班族生活,那就更糟了。每天千篇一律地重复着差不多的工作,过着差不多的生活。而且更糟的是,我发现这些人往往只是表面看上去忙而已,至于到底为了什么,忙什么,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领导老板糊弄过去,混到每个月的薪水就行。没有人在实现什么理想,所有人工作的目的都非常一致——钱。赚了钱到底要用来做什么?那不重要,总之有钱就好,有钱一切都好。我常能看到周围的同事每个月发了工资之后到各个地方放纵的消费,有时候是某家装潢高档口味一般的“高级餐厅”,有时候是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有的时候是狗西放不下的购物车。至于我,我一般到游戏里冲两个628,尽管我知道氪不改命,充钱完全没有必要。但是人赚了钱就会想消费,正常的消费不够就会不正常的消费。于是我意识到,钱是用来花的,用来挥霍的,用来浪费的,用来自杀的——慢性自杀。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拥有钱,不缺钱,奴役钱——而不是被钱奴役。

总之,我对城市的一切都大失所望。我本以为城市就像是一件精密的仪器,每个人都像或大或小的齿轮,在其中扮演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贡献自己应该贡献的作用。但后来我才意识到,在这件仪器中,并不是每个齿轮都有必要。可每个齿轮都需要捍卫自己的位置,为此,它们卖力地表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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