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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何袅袅大方承认。
何年归心里一甜,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可爱起来,手上的动作都轻快了不少。
看到有人去做饭,谷一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重新端起茶杯,说:“没想到你的男朋友居然是他。我在我的想象里,你的男朋友应该至少是跟你势均力敌,相互成就的。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差距这么大。”
这话说得何袅袅有点不开心,但还是礼貌地说:“我也觉得我和他差距有点大,我生活上简直一塌糊涂,全依仗他。有时候也会觉得,我应该多也学一学做菜什么的,至少拉进一下我们之间的差距。”
谷一马上觉察出何袅袅话里的不愉快,歉疚地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点惊讶,如果刚刚的话让你不舒服了,我收回。”
虽然跟谷一接触不是很多,但何袅袅看得出这个人是个说话很礼貌,而且有尺度的人。如果说的话稍微有点让人不舒服了,就会马上道歉或者做什么补充。言辞上真的是滴水不漏。
不过也可以理解,他几乎天天直播,在那么多人的直播间里,稍微说错什么话,都会被放大。一个经过直播间洗练的人,早已把说话的艺术练得炉火纯青。
他能说得出两人差距太大这样的话,绝不可能是无心的。何袅袅垂眸喝茶,在心里默默叮嘱自己,还是不能全然与他交心。但他这说话的艺术,可以好好学习一下。
“什么收回啊,没这么严重。”何袅袅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肚子饿吗?要先来点什么零食吃吃吗?”
“不用了,一会儿要吃饭了,我可要好好尝尝何大厨的菜。”谷一满眼期待。
何年归在厨房,打开冰箱,看着里面红红绿绿的食材思索了半天,谷一说他无辣不欢,那么辣椒就可以排除在外了。今天的菜色,主打一个清淡。
何年归在冰箱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出来两根苦瓜。他对苦味敏感,不爱吃苦瓜,但何袅袅对苦瓜情有独钟,家里的冰箱里便时常备着。
又搜罗出一个白菜心,先切成细丝,用盐杀水。
有素菜了,再做两个荤菜,这顿饭便齐了。
很快,何年归开始上菜,先是一道凉菜,糖醋拌菜心。洁白的磁盘里,洁白带一点微黄的白菜丝,不见一丁点其他颜色。
再来是一道糖醋鲤鱼,红彤彤酸甜口。
再来一道白切鸡,只给了一点酱油蘸料。
“最后一道菜,苦瓜猪肚汤。”何年归把汤放在桌上,人也坐了下来。
何袅袅压着声音,问:“你没做道辣菜吗?”
“在家里吃,还是以清淡为主嘛。”何年归说。他连盐都比往常放得少了些。
“蛮好的。”谷一握起筷子很开心,“我什么都爱吃。”
糖醋拌菜心其实严格来说,只能算个冷盘。加上这冷盘,一共才四道菜,何袅袅也看得出,何年归对谷一有点不客气。
不过何袅袅吃起来,就也顾不上这些了。太阳已经落山,她也饿得肚子咕咕叫了。糖醋拌菜心,她只在小时候吃过,是他爸偷懒,用家里仅有的一点剩菜心应付她的。但是吃过一次就印象深刻。菜心用盐杀过水之后,柔软却清脆。里面只加了白砂糖、白醋和一点点盐,吃起来酸甜爽口。
“这个糖醋拌菜心好好吃啊。”谷一感叹,“没想到菜心还能这么做,涨知识了。”
何年归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要不要来碗汤?”
“我也要。”何袅袅递过自己的碗,“我最喜欢吃苦瓜汤了。”
何年归给何袅袅盛了满满一碗。这汤炖了一个半小时,汤色奶白,白里透粉的猪肚淹没在汤里,看不清身影。苦瓜片半透明,入口即化。
苦瓜清淡的苦味和淡淡的香气,渗透在浓郁的猪肚味道里,是一道怎么喝都不会腻的汤。何袅袅连喝了两大碗。
谷一却似乎对这个汤不太感冒,一碗汤喝了很久。何年归尝了一下,感觉苦瓜淡淡的苦味已经融进了汤里,渗进了猪肚里,每一口,那苦味都在舌根不断回荡。有人不爱喝也实在是它应得的。
“目前村里的菊花还有多少没卖出去啊?”谷一终于把话题放在了菊花销售上。何袅袅忙接话说:“还有四十几万朵。上次你帮忙卖了五万朵,没想到那么快。不知道你这边有没有大概估算过,一个周左右的话,可以卖出去多少?”何袅袅提到工作的时候,双眼都是闪光的。
“其实我的粉丝比较固定,要想持续销售一件东西,难度还是挺大的。上次几分钟销售五万朵,属于成绩非常好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大家对这个花不了解,看价格也不高,就买来试试。但长期下去的话,不依靠什么热度,是很难做到原来的成绩的。”谷一边吃边说,“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利用现在综艺的热度,再直播一次,销售一波。”
“当然好啊。”何袅袅说,“当初参加综艺,就是为了卖花的。”
“但是有个问题。”谷一有点为难地看了何年归一眼,“目前我们两个身上涨的粉丝,大部分是CP粉,如果我们想要抓住这波粉丝,就得双人一起做营销。”
何年归感受到谷一的视线,心中挣扎之后,为了不让何袅袅为难,他说:“为了销售做一做戏,我觉得还行吧……”
何年归夹了一口鱼肉,只感觉今天做的鱼太酸了,里面还有隐藏的鱼刺,猝不及防地扎在他的上颚。他咬牙忍住疼,假装没事,说:“我给大家弄点喝的。”然后一个人跑到厨房,手指伸进嘴里,捏着鱼刺的尾端,把鱼刺拔了出来。
何袅袅见何年归脸色不太对,有点不放心,跟进来,关切地问:“年年,你没事吧?”
“我没事。”何年归说着去冰箱里找冷饮——我没事,只是讨厌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你;我没事,只是恨别人可能不怀好意地接近你,我却无能为力……
何袅袅抓起何年归的手,大拇指在他手心里轻轻柔柔地捏了捏,手心被大拇指传来的热量给摩擦得暖暖的。她眼含笑意,看着何年归,说:“你放心,我有数的。”
听到这话,何年归心里一股酸楚涌上来,马上用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