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云,沈栖云,答应我,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梦中沈栖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感觉这个女人内心的痛苦,她的无力,仿佛……仿佛是大梦一场。
窗外的鸟雀声,树枝的摇曳声,唤醒了梦魇的佳人。
自从沈栖云来到大魏,美梦对她来说,似乎更加遥不可及。
沈栖云明明是名门贵女,父母疼爱,更是无数少女敬佩的对象,无数青年才子梦寐以求的新妇,她到底有什么不甘,这或许就是她要去寻找的真相,消除她的心魔,沈栖云才可以回到她的世界。
京郊马场,微微细雨,冲刷着人心的烦躁,风雨袭面,足以使沉浸在过去的人儿清醒。
尘土飞扬,两个少年郎,策马狂奔,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好不惬意。跑马累了,又开始喝起美酒,真是畅快淋漓。
“江南痕,你可算回来了,你不是说不再踏足伤心之地。怎么,缺钱了不是,跟你颂哥哥开口一声,怎么还特地跑回来?”开口的是一面容俊朗,举手投足尽显风流的男子。只是这一开口,就犹如一块美玉有了瑕疵,让人不禁感慨。
“若非陛下所求,我此生定是不会回来。”江南痕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是在嘲笑当年对自己。
“不过你这嘴,依旧不减当年。你性子倒是和你的绰号一模一样,你说是吗?多言公子。”许多言面对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总是忍不住出言嘲弄。
而经过多次练习的江南痕早已能够从容应对。
二人相视一笑,看来就算几年不见,故人依旧。
江南痕想到另一个故人,总想出言询问其近况,又想起当时二人的矛盾,不敢开口。
作为多年好友的许多言,一看老友这神情,突然开口:“不知道,沈忠现在在城怎么样了?
听到许多言主动提起,江南痕不知心中有多欢喜,却听到故友不在,不只是该庆幸,还是该忧愁,庆幸是庆幸二人不必见面,怕是见面时,空留横眉冷对,不见往日半分知己之情。忧愁是忧愁,此次不见,何时可遇,总不能盼着他乡遇故知。作为知己,江南痕还是希望昔日故友能前程似锦。
“不管如何,作为你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是真诚的想说,现在的大魏,早已不是往日的大魏,处处暗藏危机,你多加小心。”许多言虽然名为多言,平日里多的是不着调的话语,难得这般严肃,一改往日模样,到时使江南痕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畅些。
江南痕想到沈家就想起当日的小娘子,不仅开口问:“如今都城之后,有几个沈家?”
许多言好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着说:“除了你认识的那个沈家,哪里还有什么有名的沈家?”
江南痕陷入沉思,沉默一会儿,又道:“那不知沈家待字闺中的女郎还有多少?”
许多言一听这话,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不禁从地上站起,还脱口而出:“江南痕,认识你这么多年,你第一次和我打听小女娘,稀奇,当真稀奇。
江南痕看到许多言那贱嗖嗖的模样,握了握拳,别过头,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送许多言一份名为有益身心拳。
许多言自知好友脸皮薄,不肯接话,只能自己顺着话头接下去说:“沈家没成婚的女郎少,好像只有二房的庶女三房的庶女。
许多言皱着眉头,一遍遍回想,对于好友的终身大事,他向来是十分关心的。
江南痕突然想起那日早早别离,未问其姓名,但是观其言行,必定是家族中有一定地位的女郎。开口询问:“然后呢?”
许多言顿时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说:“你不会是看上了,沈栖云那丫头吧?不是我说你啊!沈忠对于这个堂妹是万分疼爱的,我可是听说了不少,你想拐走人家妹妹,你也不怕人家飞奔而来,半夜爬墙来找你。”
江南痕“哼”的一声笑,“我也许久未曾与他切磋切磋了。”
二人正聊得尽兴,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老大……老大……”
江南痕往身后望去,是一个泪流满面,脸型圆润,身着红衣的男子,正朝着他们挥手。
江南痕看到这一幅景象,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和许多言对视一眼,希望对方给个提示,因为他翻遍所有记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
就在江南痕思索时,对面的男子已经张开双手,而许多言也一同张开双手,目睹这一幕的江南痕自觉站到许多言后面。
谁料红衣男子根本没有拥抱许多言,而是直接绕过他,来到江南痕面前,一把抱住他。
许多言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江南痕和他对视,他还以为,这个人两人都认识,他又叫不出名字,只好先给他来个拥抱,然后再送他一杯酒,叫一声兄弟,缓解尴尬的局面。
当他看到江南痕和那个男子拥抱,第一反应不是上前拉开二人,而是用手捂住嘴巴,一脸你什么都别说,我都懂。
江南痕费力把人给拉开,面无表情的问:“这位兄台可是认错人,在下从没见过你。”
没有人知道,江南痕此刻心情有多复杂,被陌生人拥抱,还拿他的衣服擦拭鼻涕眼泪,他真的怕他维持不住翩翩公子的形象,他只能用他的眼神表达他的愤怒,希望对方收敛点。
红衣男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可怜巴巴的说:“我是卢玉暇啊!老大。
这个名字确实是让人影响深刻,那年他去卢家听课,原以为都是些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不曾想其他家族的弟子欺负一个胖墩墩又性子怯懦的小男孩,江南痕立马给那群无法无天的小子讲道理,奈何讲道理讲不通,只能是讲讲其他的“道理”,他只认一项是以理服人,没多久,那群小孩子,立马乖乖回到位子上,并向卢玉暇致歉,虽然个个鼻青脸肿的。放学时,江南痕在离开时,还被卢玉暇缠上,硬要他教他“以理服人”江南痕根本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就日日跟在他身后。
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江南痕只好教他些许拳脚功夫,自那以后,他就多了一个小跟班,怎么甩都甩不掉。
江南痕想起儿时快来时光,不免漏出微笑说:“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