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了,婚宴的准备并未停下来,随着日子的往后推移,原本冷清的玄冥殿都变成了热闹喜庆的模样。
海若再见我时候,手中捧着的是一件红衣,告诉我嫁衣制好了,让我穿穿看是否合身,距婚礼还有几日,要是不合适还能再改。
这时的我已经能下床了,我坐在床边,双手揪着被单心里的滋味不知要怎样形容,望舒应该和他说过退婚的事了,他也清楚我不会嫁于他,为什么……
“你说你是恢复了的季忆,可没有那两百年的记忆的季忆还是季忆,这衣服是我答应帮她做的,”不等我开口,海若先出出声道:“我想看看她穿上是不是最美的新娘。”
“……可是就算什么也想不起,我也是我啊,也许可知道一切的我有所不同,可我依旧是季忆啊……”
我说这句话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当初在苏漠面前信誓旦旦的等模样也不曾忘却,却不知自己反悔起来也是这般勤快的。
我突然想起人间最让我唏嘘的一个词“物是人非”。
要是我那日没有进到地道之中,或者没有昏迷,是不是就不会想起一切,此时也会很开心地迎上前,换心欢喜地从海若的手中接过嫁衣去换上?
这样的假设太过虚幻,硬是要比喻就像是李益功名成就之后,拒绝了家中的亲事,带着聘礼叩响了霍小玉的家门,告知她,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不是不可以这样做,只是做不到……
“季忆,还给我看好不好。”海若双手捧着嫁衣递到了我的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闭上了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的心不坚定,就像之前和望舒说的那样,毕竟是近百年相守的时光,一时感动一时脑热我都可能会做出留下的决定,既然早晚要走,那么冷绝的态度比较好。
“你要是接过去撕了它,扯了它,再用脚踩几脚,我也许会好受一些。”海若的手僵在空中许久,最终还是收了回去,“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就该是这样的姑娘,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一副爱恨分明十分莽撞的模样。”
“在酒肆之中?”海若的话也把我带到了过去,我记起来跟在司马相如身后见到了那个嚣张的少年掌柜。
“不,在临邛街上了,你和苏漠那小站在屋顶,像是帮我当成了谁,本来挺激动瞧清楚我的脸之后,那模样知道有多失望。”海若笑得很苦,“好像我难看得不能入眼似的。”
虽然那时瞧见海若和此时比起来差了好多,一个是十几岁的少年郎,眼前却是高大伟岸的俊男子,可那少年却依稀辨出海若的模样,大概是海若化形的时候,故意小上了那么许多。
“啊——”海若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那时候你就注意到我和苏漠了?”
“我在过去待了那么久,以为你们是天帝派来擒我的,自然小心。谁知道是我多虑了,要不是那一场恶战迫使你们都提早会回来,白澈那家伙怕是还不知道我的行踪吧。”回忆到往昔海若也是一声唏嘘,“要是不试探你们倒也没这么多事,但我并不后悔。”
海若看着我又重复了一遍:“季忆,于你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