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啊。”慧伤这样说,“这说不准是柯兄弟的好姻缘,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柳述趴在桌子上,眼帘微垂,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他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那姑娘为人怎么样?” “善良,大方,经常施粥,镇上许多人都喜欢她。” “包括你吗?” 慧伤颔首:“我受过她不少恩惠,她也从来不骂我臭和尚、秃驴、神棍。” “你这是在点我呢?”柳述后知后觉地抬眼,瞪了他一眼。 慧伤笑了两声,道:“他们郎才女貌,都是良善之人,张家家境也不错,若是真能成就这段佳缘,对柯兄弟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的事。” 柳述皱了皱眉:“添什么花啊,不就是有点臭钱嘛,跟谁没有似的......” “我们就没有。”慧伤摊开空空如也的双手。 “......”柳述不满地坐起来,“其实,我也不是不可以有......” “但是关你什么事啊?你跟柯兄弟是什么关系?”慧伤一针见血地问。 “当然是好兄弟啊,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柳述吼道。 “兄弟就该为他开心,不是吗?” “是吗?”柳述又趴回了桌上,嘀咕道,“那我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因为你......”慧伤低头,凝视他半晌,一副看穿他伪装的表情,“你嫉妒他。” “?” “嫉妒有张姑娘这么好的人看上他,而不是看上你,是不是?”慧伤乐道。 “是个屁是!”柳述气愤道,“区区一个张姑娘,我可是跟十大名魁都是朋友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推开,沈柯抬脚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本书,衣袖灌满了清风,拂过木门。 柳述呆呆地看着他。 “怎么了?”沈柯立在他面前,微微疑惑,语气里依然带着些许笑意,“好像傻了一样。” 柳述是傻了,看傻了。 “你今天见到张姑娘了吗?”慧伤在一旁问。 “没有。”沈柯将另一首坐下,摊开书,准备完成今天的任务。 见他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所影响,慧伤也就不再多问,站起身往外走:“我出去办点事。” 柳述立马跟上:“我陪你。” 慧伤一顿:“我是去出恭。” “那我也陪你!走走走!”柳述抓着他就大步往外走。 沈柯疑惑地看着他们两人一起出去,有些纳闷。片刻后,他转身从窗户外看去,就见这二人勾肩搭背走在大街上,头也不回地离开,明晃晃的身影有些扎眼。 “你小子,是去蹭粥的吧?”柳述勒着慧伤的脖子逼问道。 “咳、咳......”慧伤没能挣开,悻悻地点了下头,“今天的确是张姑娘施粥的日子。”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收了人家的恩惠,特地来给阿柯说媒的?”柳述用了下力。 “咳咳,胡说!咱们出家人,不做保媒的事!”慧伤义正词严道,“我只是单纯觉得粥好喝罢了!” “嘁,能有多好喝?”柳述不屑道。 半个时辰后—— “真他娘的好喝!”柳述蹲在墙角,手里捧着一个碗,里面的粥喝的精光,只剩下一点糊糊黏在碗里,他扭头去看慧伤的碗,对方已经开始舔碗底了。 周围还蹲了不少人,男女老少皆有,都在口口称赞张姑娘,他扭头望向粥摊,张姑娘的确很漂亮,面容端庄,气质温婉,施完粥后正在等下人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怎么样?看了张姑娘,你心不心动,嫉不嫉妒?”慧伤问。 “我都说了我没有嫉妒!”柳述凶道。 “你没否认心动!” “......”柳述掐住他胳膊,怒道,“我也没心动!我才不会因为一碗粥就喜欢她呢!” “是吗?”身旁突然响起一道笑吟吟的声音。 柳述一愣,回过头,先是瞧见一双精致小巧的鞋子,才慢慢抬起头,和张姑娘四目相对。 张姑娘蹲了下来,和他平视片刻,微笑道:“你就是柯深的那位好朋友吧?” “你认识我?”柳述不免诧异。 “柯深时常和兄长提起你。” 柳述抿了抿嘴角,还是没忍住,轻轻翘了起来:“他说什么了?” “他说不能回去太晚,不然家里的人会饿死。” 柳述嘴角一抽,慧伤肩膀颤了两下,直接笑出了声。 “那你也不能仅凭这一两句话就认出我了吧?” “是的,但是慧伤在你身边。”张姑娘轻笑道,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即拿出一个香囊,双手呈给慧伤,“这是这个月的香火钱。” 慧伤道了声阿弥陀佛,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 柳述:“......” 在这二人的讲述里,他才知道原来慧伤早就和张姑娘相识了。张姑娘是他们寺庙里的香客,慧伤从她那知道张默阳要找抄书的人,这才马上把阿柯介绍了过去。 柳述偷偷剜了慧伤一眼,趁张姑娘走在前面的时候,压低声音问:“所以你早知道她对阿柯心怀不轨了?!” “我也是昨晚才从张默阳的嘴里得知这事,还有,这怎么能叫心怀不轨呢?” “那叫什么?暗度陈仓?包藏祸心?朝三暮四?欲罢不能?” “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硬用了。” 一炷香后,三人坐在饭桌前,柳述看向坐在对面的张姑娘:“还不曾知晓姑娘的芳名?” “张默笙。”她浅浅一笑,让小二快些上菜,随后微笑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