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片柔和的浅黄色光线,落地窗遮挡着绛蓝色窗帘,一道突兀的人影遮挡了些许灯光,在窗帘上留下模糊暧昧的形状。 这是……哪? 林妄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抬腿,“嘭”的一声撞在旁边的床上。 手里的酒杯也跟着晃了晃,茫然的视线穿过红酒的色泽,落在随手扔在他腿边的黑色T恤上。 他不是为了救人从瀑布上摔下去了么?那个高度,他死的不能再透了。 林妄脑海里电光石火,几秒后,恍然大悟。 他穿越了?重生了? 他是什么身份? 周围布置像是酒店,林妄低头,看见自己一身标准的酒店服务生打扮。 很好,这辈子他还是个打工仔。 大半夜站在人家的卧室里,说不定还是个想干坏事的打工仔。 他得快点离开。 正想着,不远处的浴室门忽然被推开,碰撞间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一枚硬币,落在林妄惊了下的心脏上。 微暗的灯光里,林妄最先和那双审视的眼睛对上。像看一只无处躲藏的老鼠。 大概20岁左右、身材样貌极为出挑、只穿着睡袍的年轻男人。 对周围的情况一概不知,林妄下意识想躲,又没忍住多看了对方一眼。 “先生您好,我是……客房服务,”触及对方的视线,他低头,视线避开那些散落的贴身衣物,把酒杯放到矮几上,边找门边很快地胡说八道:“您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池渊额头的黑色碎发还在滴水,他姿态闲适地靠在浴室门边,好像习惯了半夜被不速之客打扰。闻言,形状好看的眉不明显地一挑,开口。 “有事。” 嗓音是沁着水汽的低沉,黑沉夜幕的笼罩里,抓耳到林妄喉结轻滚。 林妄被两个字定在原地,唇角勾起职业笑容:“您还有什么需要?” “不是倒酒么,”池渊半垂着眸,瞥过他因紧张蜷起的手指,抬眼,“继续。” “……” 林妄咽了下口水,拿不准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的想法。 难不成他真的就是个普通服务生,不是夜闯卧室企图图谋不轨的歹人? 红酒从瓶口倾泻,淡淡的酒香弥漫在昏暗的空间,醉意透过空气,无形中挤压着林妄的思维。 他抿着唇,假装自己很认真,实则走着神想怎么出去。 “——满了。” 挡住红酒瓶的手骨骼修长,肤色很白,唯有关节处透着不明显的粉,低哑的声音从林妄耳后传来,卧室的温度仿佛骤然升了几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妄耳尖一抖,步伐略显凌乱地往旁边退了一小步,把酒杯递过去,“给您。” 池渊没接,眸色很淡地垂着眼,视线末端紧抓着林妄的脸。 露出的左侧锁骨上打着两枚银色的锁骨钉,在晦暗的灯光里折射出一点银白。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短短十几秒,林妄度日如年。 胳膊抬的酸乏,额角落下一滴冷汗。 或许人在极度紧张陌生的环境下,都会做出一些不合适的本能行为。 他轻吸了一口气,抓住对方那只好看的左手,把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酒杯塞进去,又合上手指。 抬起头,真诚地看着池渊:“要不,您凑合一下吧。” 林妄发誓他一开始只是不想继续举着酒杯,但当他闻到了池渊身上的木质香水味,在漂浮不定的灯光照射下近距离看着那张脸时,一切都不对劲起来。 湿漉的水汽从池渊的身体蔓延,陌生的温度透过相触的那一小片肌肤渗透,像某种难以启齿的暗示,阴郁冰冷的触感令人成瘾似的着迷。 可愉悦总是短暂。 池渊收回手,指尖不经意似的擦过林妄滚烫的手指,离开得毫不留恋。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自上而下地审视着林妄,眼睫眨动间,流露出些许说不清的细微暧昧。 林妄心底不上不下,吊的难受。 肌肤相贴的亲昵无形软化了紧张的气息,林妄呼吸放缓,在池渊的眼神里失了智似的,曲起手指,勾了他手背一下。 上辈子也是个玩的开的,被这么半遮半掩地撩了一通,说出的话也意味不清起来。 “您还是让我出去吧,不然深更半夜孤男寡男,您这个样貌身材……”林妄看着池渊的眼睛,有些挑衅味道地弯了唇,话音刻意拉长放轻,“不、安、全。” 意识到对方没有敌意,林妄不再担心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紧绷的身体放松,不着调的话说完也没觉得多不合适。 他们也不认识,陌生人互撩的步骤,他活了三十年,最清楚不过。 四目相接的瞬间,池渊忽然勾了下唇角。 “你可以让我不安全?” 这话听着太嘲讽,林妄做了一辈子1,还没受过这种质疑。 他嗤了声,忘了此刻的仰视角度,指着自己:“我?不可以?” 靠近看才会发现,池渊说话时眼睫会颤,给人一种模糊的亲昵和禁欲感,和他此刻的讽刺相悖,却是恰到好处的,林妄喜欢的类型。 “不然你试试?”林妄眯着眼睛。 修长有力的手臂抬起,满溢的酒杯刚好抵在林妄的喉结,冰凉昂贵的红酒顺着凸起的喉结倾洒而下,服务生制服很快被湿透,刺激得肌肤不受控地轻颤。 池渊垂着眸,在林妄快要动手前,抬起只剩一点红酒的酒杯,按在他唇角。 “生气了?” “不然呢。”被比自己小的男人捉弄似的浇了个透,林妄偏了下头,满脸操蛋地想躲开酒杯。 红酒黏腻腻湿乎乎地粘在衬衫上,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