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还有点担心呢,看小季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个胆子大的,真要在自己手上拉一刀估计也下不去手,还好大当家这一刀拉偏了。” “小季?”周岸瞥了他一眼,“你现在叫他都叫这么亲热了?” “他都喝了血酒了,不就是咱们的兄弟了吗?既然是兄弟,自然要叫得亲热一下。” 周岸皱了皱眉,看起来有点不大痛快。 “说来也奇怪,窦三刚死那会儿,我看小季越看越不顺眼,没想到现在竟然跟他成了兄弟。他这回运气也是好,恰巧跟在大当家身边,还立了功,将来在寨子可是没人敢说三道四了。” 虽说殷齐清已经死了,暂时没有人会继续为难季浮沉。但他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与一帮子五大三粗的山匪格格不入,日子久了,难保没有人会心中不平,又要生出点事端来。 但季浮沉此番跟着周岸一起,先是协助他在山脚下的联络点中甄别出了叛徒,又在聚义堂的对峙中险些替他挡了暗箭。真要论功行赏,这功劳可谓不小。 “大当家……”赵路忽然看向周岸,“你这次不会是故意把他带在身边的吧?” “你到底有没有正事?没事儿就滚。”周岸不耐烦地道。 “不过小季这次确实挺让我刮目相看的。殷齐清的狗腿子暗箭伤人时,我都没觉察到,小季竟然能义无反顾地去保护你……”赵路就跟个话本先生似的,一脸夸张地道:“当时那情况,若不是大当家你反应迅速,他小命估计都要交代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但寨子里不少人说起此事时还是津津乐道。 “你怎么不去说书?”周岸抬脚作势要踹他,“往后少琢磨他的事儿。” “大当家你可冤枉我了,这几日琢磨小季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寨子里不少弟兄琢磨他呢。” 周岸目光一凛,“琢磨他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有趣吧,哈哈。” 周岸:…… 看来这帮人还是太闲了。 赵路今日不太受待见,很快就让周岸赶了出来。 没想到他刚出门,就遇到了拎着个食盒的季浮沉。 “小季?你怎么来了?”赵路一脸热情地上前打招呼,“食盒里装的什么呀?” “三当家,我……我的两只小狗崽一直托大当家照料,我过来给……送点饭。” “哦,给狗崽子送的饭啊?”赵路哈哈一笑,这才走了。 季浮沉待他走远,这才拎着食盒进了屋。 “大当家。”季浮沉将食盒放到桌上,而后朝着周岸抬手一揖。他这动作是跟寨子里的人学的,大家面对周岸时,都是这么行礼。 “你怎么来了?”周岸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眼睛却直往那只食盒上瞟,“我又饿不着它们,还用得着你亲自送饭?” 他话音一落,就见季浮沉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碗馄饨。 此时,两只小狗崽子原本正窝在软垫子上睡觉,听到季浮沉的声音后,便一骨碌爬起来,哒哒跑到了他脚边。 季浮沉俯身揉着两只小狗崽子的脑袋,惹得两只小家伙尾巴都摇出了虚影。 “狗崽还吃这个?”周岸看着桌上的馄饨酸溜溜地道。 “大当家,这是……”季浮沉一脸尴尬,“我特意给你包的。” 周岸:…… 刚才不是说给狗崽送的吗? 季浮沉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方才自己和赵路在门口的对话,肯定是让他听去了。 “是三当家他误会了。”季浮沉硬着头皮解释道。 “误会就误会吧,不然又要厚着脸皮尝尝。”周岸若无其事地坐到桌边,拿起勺子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季浮沉包馄饨很有一手,皮擀得薄而爽滑,馅料调得鲜香不腻。周岸此前尝了那么一回,就一直想着,今日终于再次吃到了。 “大当家,我给它们俩做了点肉干,您得空的时候喂他们一点。”季浮沉从衣袋里取出一袋肉干,先拿出几块喂给了两只小狗崽,剩下的则放到了桌上。 “嗯。”周岸应了一声,又道:“这俩淘气得很,不好教,可能还要花些时日。” “有劳大当家了。”季浮沉又逗着小狗玩儿了一会儿,见周岸馄饨吃完了,便收了碗打算告辞。 “等等。”周岸忽然叫住他,“无缘无故怎么突然给我送馄饨?” “大当家为了帮我弄伤了手……”季浮沉目光往周岸手上瞥了一眼,他至今都还记得被对方捉住手时,心里有多么的害怕。 可他没想到,那一刀竟未落在自己手上。 原来周岸说的不让他割手的办法,竟然是割破自己的手。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周岸看到少年那副乖软模样,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道:“只这一碗馄饨,是不是有点不够诚意啊?” 怎么也得送个两三回,让他过过瘾吧? 谁知他话音一落,便闻季浮沉道:“大当家要是喜欢吃,我可以每天给你开小灶,一直到你手上的伤恢复为止。” “当真?”周岸故作为难地道:“那可得好一阵子呢!” “一个月能好彻底吗?”季浮沉问。 “能吧?”周岸心虚道。 “那往后的一个月,我天天给大当家送饭。” 周岸:…… 这人是不是又点太好逗了? 当真是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啊! 自从殷齐清死了之后,季浮沉又可以好好种菜了。 他将储物空间里的小菜苗重新移植回了那十个酒坛子里,时隔多日,这些小葱和芫荽终于又可以回到土壤中继续生长了。 此外,他还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在寨子里面养点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