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宋温言总是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毫无一国皇子的稳重感,所以她极为欣赏宋时锦,年纪虽小,却沉稳持重。
因此在面向她时十分和蔼可亲,“皇上可要多留一些时日?”
宋时锦抱歉地摇头,解释道:“此番前来,除向您贺寿外,也是向皇叔报个平安。如今朝中这般局势,我也不便多留。”
“也是。”苏念云了然,“老身也帮不了皇上什么,若有用得上的地方,皇上尽管开口便是。”
她眉头紧锁,为自己出不了什么力而感到无力。
“劳您费心了。”宋时锦垂眸应道。
“......”
由于天色已晚,宋时锦只能赶明早回到皇城。
她晚间一直未眠,忧思过重,便随意踱步到云幽谷后山。
山间空气沁人,秋日的晚风很是凉爽,似是吹散了些近日的郁结。
宋时锦呼出一口气,难得的感受到些许慰藉。
蓦地,她察觉到不远的林子中有几声响动,思索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
感受到身后的脚步声,蹲在树后的人惊恐地回头,张大嘴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宋时锦没有立刻上前,反而就在原地细细观望。
那人衣衫褴褛,在月光的照射下,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许多伤口,看起来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在最初的惊恐后,那人也在仔细地辨认着,发现宋时锦是个新面孔时,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扑向宋时锦,跪在地上,双手抓住她的衣摆哀求着。
宋时锦这才发现,不是他不想发出声音,而是不能。
那人张大的嘴巴中,舌头从根部截断,任由口水从嘴角滑落至脸颊。
宋时锦心底突然有些发寒,她想伸手扶起那人,却被他牢牢抓住双手。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的眼底也渐渐充满绝望,但忽然又笑了起来,显得十分癫狂。
顷刻间,他们周身就围满了人。
有人上来拉开了抓住宋时锦的人,领头似的人物朝她道歉,说是没看管好谷内的叛徒,让贵客受了惊。
宋时锦的视线始终落在被拉走之人的身上,他眼神哀戚却又带着笑意,显得隐秘而又诡异。
不多时,零碎的步伐悄然散去,徒留宋时锦一人在原地。
“被吓到了?”
宋温言与她并肩,关切地问道。
“皇叔。”宋时锦轻轻叫了一声,她转过头视线落在他脸上,眼眶中似有泪水,但仔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什么?”宋温言不解。
“权利。”宋时锦顿了一下,复又说道:“权利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没等宋温言回答,她继续说道:“最近我一直在想,傅霖为何会变成这样,原本他也是我的师傅啊。”
那个总把家国大义,国事昌平挂在嘴边的人,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叔,你能告诉我吗?”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宋温言沉默良久,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人心是道不清的。”
宋时锦盯了他一会儿,随即笑道:“也是。”
她的目光飘到远处,闭了闭眼,握紧手中的木牌,声音轻地有些飘忽 。
“人心啊,这么复杂的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