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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又为何会受伤?”
黎宴的脸上似是带有歉意,凤眸半瞌,认真地看向她宋时锦。然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隐藏在阴影下的唇角微微勾着,显得有些难以言喻的意味。
他说:“前几日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反而连累了你,害你滚落山崖失去记忆,实属抱歉。”
宋时锦和他错开目光,美色误人,能阻断一个人地思想,会让人做出一些错误的判断。
“哪里,公子救我于水火,我感激不尽。”
黎宴慢慢端起茶杯,剔透的杯壁掩住他淡色的唇瓣,惯来平静的眼神竟泻出些许邪肆又晦暗不明的味道。
还不够,他想。
车厢内很安静,仅能听到黎宴时不时的翻书声,静谧而平缓的气息在两人周围浮动。
宋时锦暗暗准备着措辞,可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到黎宴叫停了马车。
察觉到宋时锦疑惑的目光,黎宴与她对视,神情沉稳磊落。
“你伤口未愈,长时间的颠簸无益于修养,先下来走动一番吧。”
跟随着他下了马车,宋时锦顿时被周围的景色迷了眼--
清风如丝,碧空如洗,秋叶随着微风飞舞,和煦的日光洒落透得树影斑驳,不远处开着片片的秋绒花,紫色的小团簇成一个个大团,沁人的香气随着微风飘来,吹散了宋时锦的烦郁。
她目光中透漏着兴奋,跃跃欲试的模样让黎宴失笑。
“等会我叫你。”
得了黎宴的许可,宋时锦飞奔向那片花海,脸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的。
“怎么停下了?”
谢之惟本来在前面骑着马,见黎宴停了马车甚是疑惑。
黎宴此次出来是为了清理叛贼,如今出来已一月有余,理应尽快回宫的,可看他的样子倒是不着急。
顺着他的目光,谢之惟也看见了宋时锦轻快的背影。
“她就是那个年轻人口中的阿锦吧?”
这是他之前就想问的,可惜当时黎宴走的太快,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既然现在他不急,那问问也无可厚非。
黎宴斜了他一眼,神色如常。
就在谢之惟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就听见他平淡的声音。
“她叫阿时。”
谢之惟不信,自顾自说道:“你这是强人所好……”
“可她失忆了不是吗?”黎宴的嗓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意与不以为然,直白地看向宋时锦,眸色讳莫如深似凝着风暴,“她现在只认识我就足够了。”
不远处的宋时锦玩得欢快,她用花茎编织了一个漂亮的花环挎在手腕上,轻盈的裙摆随着清风舞动,柔顺的长发在日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点点银光。
似是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她回身的瞬间,黎宴的眼神又恢复了平和。
宋时锦朝他轻笑。
谢之惟见识到了整个过程,他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
“可惜。”
他听见了黎宴惋惜的声音。
谢之惟脑袋还没转过来,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惜什么?”
“可惜她还不相信我。”
“不相信你?”谢之惟更加迷糊了。
良久,他才想通了其中原委。
怕是那女子还对自己的身份存疑,不愿交付真心吧。
真是奇了怪了。
谢之惟看着黎宴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在东玄以暴君著称的黎宴仅凭这张脸仍引得众多贵女心驰神往。
可惜,到了这位名为“阿时”的女子身上竟然不管用了,真是稀奇。
“那阿……嫂子果真与众不同。”
黎宴飘远的目光有些缠绻与温柔,惹得谢之惟像是见了鬼一般。
“我记得快入东玄境内时有一窝土匪。”他侧头看向谢之惟,眉头微挑,脸色平静。
谢之惟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先走了。”黎宴看起来心情不错,语调中都带着惬意与安适。
突然想明白的谢之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他这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