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那时的陛下和谢公子宛如身在地狱。
谢公子还好,有陛下挡在他身前披荆斩棘,可陛下呢?
看着自家陛下越来越近的身影,尤其是身旁还有位身形窈窕,气质斐然的女子时,徐福立马收起思绪,抹去老泪,挂起笑容,连忙迎了上去,声音欣喜。
“陛下。”
黎宴视线划过他的双眼,语气笃定,“谢之惟来过了?”
徐福摸了摸眼角,自己还是太激动了,他如实回道:“回陛下,谢公子刚走。”
“嗯。”黎宴应了声,他侧头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宋时锦,向着她介绍着徐福,“阿时,这是徐福。”
徐福听罢,十分有眼色的上前自我介绍:“老奴伺候陛下二十余年,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老奴。”
徐福姿态恭敬,却又没有丝毫谄媚之情,他从谢公子的只言片语中大致能拼凑出陛下十分喜欢这位姑娘,可这位姑娘的态度他却不知道,也不清楚陛下与这位姑娘的相处方式如何。
不尊称为娘娘只是为了不吓到这位姑娘。
徐福越想脸上的笑容越深,那姑娘既是愿意跟着陛下回来想必也是有几分情谊在的,看来东玄马上就要有国母了。
宋时锦一路上都不在状态,虽然黎宴沿途一直在给她介绍着,可她却半点也没听进去,直至见到徐福,她才缓过神来朝他微微一笑。
那笑容,在徐福看来似是如沐春风,十分舒服。
他欣慰的看着自家陛下和未来皇后娘娘进了承乾殿,这才慢慢收回笑容,他看向不远处低着头的小太监。
小才子感受到视线,机警地小跑过来,躬身低头问道:“徐公公有何吩咐?”
他们作为底层下人,是不能窃听主子们的谈话与隐私的,被发现可是杀头的大罪。可在御前伺候又不能过于死板,得学会察言观色,敏锐机警的办好事情,多看多做,少言少听。
正是因为他够聪慧敏锐,才能入得徐公公的眼里,得他提拔,在外谁不得叫他一声才公公。
“叫底下的人机灵点,要是未来皇后娘娘受了什么委屈,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徐福的语气凌厉,丝毫不见最初的和蔼感,但小才子早已是见惯不惯了,这位徐公公在陛下身边二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作为掌印太监,连当朝大臣们都敬畏三分,怎么可能是好说话的?
不过这都是次要,让他震惊的东玄将迎来皇后娘娘了!
东玄国运昌盛,乃是四国之首,陛下虽有暴君之名,但不可否认的是东玄在他手里却发展的更为迅速,竟盖过了祖祖辈辈沉淀后的结果。
而盛安城也成了这天下最为繁华的都城。
虽说当年城中百姓对陛下有所怨言,闹得腥风血雨,沸沸扬扬,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陛下在百姓心里虽然还是心狠手辣的存在,可早已没人再计较些什么了,毕竟他们不用直面陛下盛威。
在他们心里,只要衣食充裕,人给家足,那谁人坐上皇位对他们而言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陛下十五岁登基,如今十年过去了,身边竟没有一人作陪,甚至连陛下的承乾殿内都看不到一名丫鬟侍女。
遥想当年,众臣都于朝堂之上谏言让陛下为了江山社稷绵延子嗣,可陛下从未放在心上。
甚至有位大人趁着徐公公不在,买通了陛下身旁的一位小太监,给陛下承乾殿内送了一名舞女。
当时陛下回寝殿休息,还未踏入殿门,就已察觉到不对,脸色阴沉的让凌云进去查看。
当凌云拎着衣衫单薄的歌女出来时,陛下的脸色浓得像墨般化不开。
那歌女跪在地上还想往陛下身上贴,腰若无骨,呢喃细语。
可还没扭捏到陛下身旁,就被陛下一剑封喉。
当夜的陛下是宿在处理国事的安云阁中,而休息的承乾殿也被徐公公带着人手重新翻修了一遍。
隔天那位大臣就以私相授受,拉党结派之名被打了五十大板,快丢了半条性命,而全家也被流放到岭南,再不得入仕。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谏言让陛下纳妃封后了。
没想到如今的陛下竟带回来一名女子,还是一名气质斐然,貌美绝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