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的样子,还是遵了命令,虚情假意地行了个不规范的礼:“告退、告退,您先忙。”
回应他的还是一阵沉默。
真的是有了心悦之人连兄弟都可以舍弃了,果真惨呐。
谢之惟在心底诽谤着,刚踏出房门,就迎面碰上了宋时锦。
谢之惟:“......”还真让他猜中了。
“嫂......阿时姑娘。”谢之惟向她颔首,脸上带着笑容。
他对宋时锦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反而十分感谢她的存在,因为她,他们才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黎宴,一个有活人气的黎宴。
“谢公子。”宋时锦虽说是心里思绪万千,但还是对他笑脸相迎,面色不显。
“阿时姑娘来找陛下么?”虽然他知道事实如此,但还是多嘴了一句。
“是,我来找阿宴。”宋时锦很利落的回答,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谢之惟听到这个回答丝毫不意外,甚至松了口气,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人感情甚笃,双向奔赴。
那他就放心了。
开心的摇了摇扇子,谢之惟朝着宋时锦告辞,今个可真是个好天,一切都很美满。
目送着谢之惟离开后,宋时锦才踏进殿内。
“阿时?”黎宴才发现她似的,眼神中透着欣喜,从桌案内侧走了出来,拉住她的手。
宋时锦回握着,忽然间就觉得内心踏实了许多。
“怎么了?”黎宴关心地问道。
宋时锦看他满眼都是自己,会时刻注意着自己的情绪,忽地就笑了,侧脸埋进他的怀里:“让我抱会儿。”
黎宴身形一僵,这还是第一次阿时这般主动,他沉默片刻后才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身,另一只抚着她的头发。
“我是你的,阿时想干什么都可以。”他的语气隐忍,似是在刻制着什么,但又带有无限的缱绻爱恋。
宋时锦脸上的笑容扩大,不自觉地在他胸口蹭了蹭。
片刻后,宋时锦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我好啦,阿宴。”
她拉住黎宴微垂着的双手,却又顾及到他的伤口,便没有太大的动作。
“所以阿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黎宴任由她拉着,手指还在她手心中勾了勾。
宋时锦手心发痒想笑,从他手里挣脱,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圆桌前摁着他坐下。
“那阿宴愿意听我诉说吗?”
宋时锦歪着头眉眼弯弯,显得有些俏皮,她鲜少露出这般表情,在黎宴看来她仿佛是一件珍宝,闪闪发亮。
“当然,只要和阿时有关,我乐意之至。”
他会满足阿时所有的需求,哪怕他暂时做不到,但为了阿时,总是会做到的。
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别这么严肃。”宋时锦附身捏上他的脸颊,微微朝外扯着,“只是询问一些事情,想听听阿宴的看法。”
黎宴伸手包住她的小手,侧过脸,温润的嘴唇似是划过她的手心,引得她一阵颤~栗。
“好了,我说正事。”宋时锦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
黎宴没有强迫她,带着笑意等着她的下文。
宋时锦在他旁边坐下,想好措辞才问道:“阿宴觉得如今的北昭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能坦然的接受自己的身份,但总归还是有些心结,也想从旁处找寻答案,所以那北昭皇帝人品如何也是至关重要的。
“心智不俗,能担大任。”黎宴稍加思索便给出了八个字。
宋时锦惊讶:“这么高的评价吗?”
黎宴点头:“北昭皇帝宋时锦,十岁登基,虽说朝中有重臣辅佐,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亲政,国内河清海晏,百姓称赞,前段时间还从西齐夺回了凤台四州的管辖权,更得百姓爱戴。”
十岁?这般早啊,宋时锦有些哑然,不由得暗想:
果真是一代明君。
“不过如今北昭也算是内忧外患,内有朝局不稳,外有西齐虎视眈眈,但只要北昭小皇帝能把控好朝局,解决掉自己的家事,不出几年,北昭便可与东玄比肩。”
黎宴对北昭小皇帝有着很高的评价,因为他和自己很像,却又不那么像。
应当不是一类人吧。
毕竟他是一位真正爱民勤政的好皇帝,而自己......
黎宴有些自嘲,他收回思绪,看着宋时锦,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是抹了极淡的红光,目光中饱含着宽慰。
“阿时,我想说的是,你不用去承担那些你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世间之事本就是复杂繁琐的,孰对孰错并没有太多定论,更何况是两国之事。附在身上的枷锁越多越会失去本心,那便不再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