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道歉。”李英卓走后秦瑰问道。
“我需要为什么道歉。”戚维宁眉头微挑，似是真的虚心询问。
“你不信任我。”秦瑰淡淡道，“随便一个人说的话你都信，你却不肯相信我的品格，如果没有那段录音你会觉得我认真拒绝过他了吗？”
戚维宁表情奇异，“可是你随便跟人说我打你。”
他对秦瑰的感情有点复杂，一方面他觉得妻子拒绝别人的态度很干脆让他放心，另一方面秦瑰口无遮拦，让人头疼。
“一码归一码，你怎么这么喜欢找别人的错误来掩盖自己的问题？”秦瑰皱眉，“反思一下自己很难吗？”
戚维宁被秦瑰说得一愣，从没想到她看问题这么犀利，他态度诚恳，黑瞳认真地看着秦瑰，“没在第一时间相信你的说法是我的问题，可能我天性如此，敏感多疑，小鱼，你应该很了解我，其实都是因为太在乎你，更怕你做出我不能承受的事情。”
秦瑰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真的醒悟，这些男的一个个满嘴跑火车，有问题先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她懒得浪费口舌，“我要回去休息，你自便。”
戚维宁紧跟在她身后，“那个演员叫什么？”他觉得那张脸有点眼熟，但他不关注娱乐明星不认识那是谁。
秦瑰嘴角微动，勾起一个浅淡到几乎看不出的微笑：“李英卓。”
戚维宁压低了眉眼，他没少听过这个名字，近几年很当红，院里不少医生护士喜欢，今天终于把脸和名字对上了，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秦瑰出了小胡同，导演正在找她。
孙宇脸色不太好看，把她拦下，“你没走就好了，女主演临时有事，调整了一些拍摄顺序，下一场还是你的戏，你准备一下。”
不光女演员事多，刚才李英卓回来也阴沉着脸，一副不配合的态度。
孙宇临时调整戏份跟他说了，他一听是跟白月光的戏当即拒绝，“换成别的戏。”
孙宇不惯着他，“别的戏重新布景太麻烦。”
李英卓走出去又退回来，“我觉得如梦的演员影响我发挥，能不能换一个？”
孙宇一脸不可置信，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不是秦瑰几次带着他入戏就凭他那野兽派演技要发挥成什么？！
“你现在都要干涉演员的选择了？”孙宇说话越发不客气，这些人拉不出屎怪茅坑的本事一流。
李英卓不敢对德高望重的导演太放肆，一见孙宇面露不满直接改口，“随口一说。”说罢沉着脸走了。
“莫名其妙！”孙宇被两个主角搞得火大。
秦瑰对他的安排没什么异议，只是刚卸了妆又得去化妆。
孙宇注意到秦瑰身后长相出众的男人，“这是？”
“我老公。”秦瑰没什么感情地介绍。
“你好。”孙宇简单握了握戚维宁伸过来的手，对演员家属不太放在心上。
戚维宁又带上那副假面具，谦和的笑容冲散了他身上的妖异感，“小鱼在剧组多亏有您照顾。”
“她悟性高，不用谢我。”孙宇看在秦瑰的面子上多说了两句，没跟他寒暄几句就被人叫走了，戚维宁转头看到秦瑰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刺眼。
“庾琼，过去补妆。”副导演打断了戚维宁施法，把秦瑰叫走了。
饶是看了那么多次，秦瑰每个古装扮相都能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戚维宁乍一见到妻子的不同妆造心头微动，她衣袂飘飘，长发松散地挽着，别有一番韵味。但一看到那么多人的注意都集中在秦瑰身上，又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邪火。
孙宇半天没看到李英卓，拿着喇叭大声喊：“男主呢，快叫他过来。”
发动了好几个工作人员去找人，等了很久主角才姗姗来迟。
“人齐了，快点开拍！今天耽误了太多时间了。”孙宇拿着喇叭催促，跟这种演员共事能气得他折寿。
李英卓不紧不慢地就位，瞥了秦瑰一眼，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这场戏同样是回忆中的片段，男主生病如梦一直照顾他，是两个人定情的重要节点。
躺着的人变成了李英卓，但孙宇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化妆师再帮他处理一下，这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像有病的样子吗？！”
化妆师紧急过来补妆，李英卓却很不配合，“差不多得了，别把我画得跟鬼一样。”
化妆师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孙宇忽略男主的抗议，“肤色再黄一点，嘴唇白一点。”
能有什么办法？演技不够只能化妆来凑。
化妆师又在李英卓脸上扫了几笔，加深轮廓感，但显得更黑了，李英卓再次拒绝，“可以了吧，当初拍白月光死也没把她画得这么难看啊。”
孙宇差点出口成脏，秦瑰用演技就能让人看出垂危的状态，他哪有演技可言？！
但李英卓已经是拒不合作的状态，侧着身子不让化妆师靠近他的脸，孙宇也不再强求，“行了，开始拍吧。”
这么在意形象又爱糊弄，到时候被骂的反正不会是他。
李英卓生龙活虎地往地上一躺，这一场他的台词不多，划划水就能过去，他不由得露出期待之色。
如梦要照顾他吃药，秦瑰端着药碗跪伏在南宫九如身旁，“九郎，起来吃药了。”
李英卓颤颤巍巍地接过药碗，手抖如糠筛，洒出来的药溅得到处都是，秦瑰衣服上也沾染了褐色斑点。
孙宇皱眉看着这一幕，接着李英卓不负众望地不小心打翻了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流了秦瑰一身。
一股热流从秦瑰腹部滑到大腿，幸好道具药碗不是很烫，否则透衣料那么薄，肯定要被烫伤。但饶是如此也很不舒服，一大碗汤汁浇在身上，衣服腻腻的贴着皮肤，还有一股冲天的药味。
“咔！”孙宇忍无可忍，“这是什么剧情？！剧本里是这样写的吗？！”
李英卓嬉皮笑脸：“不好意思导演，我在个人理解的基础上丰富了一下剧情。”
孙宇拿着喇叭大声道：“不需要你有个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