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就啃个馒头,喝个稀粥,没个人样。”
“都寄回家?那有多少津贴啊?他还吃得上饭吗?”谢婉清担忧地说道。
刘奇奇怪道:“津贴不是每个月寄给你吗?你不知道有多少啊?”
谢婉清摇了摇头:“津贴是寄到萧家,每个月要婆婆统管,我也不知道湛良寄了多少回来。”
刘奇皱起眉头:“那你搬过来这边,你婆婆有把津贴给你吗?”
“没有,生产队分的口粮,她会按配额给我们的。”
刘奇站了起来,气愤道:“怪不得老萧担心你们,让我来看看。作为连长,老萧的工资一个月有整整四十五块呢,每个月他就给自己留五块,其他的都寄回家了!”
“怪不得我看两个侄子侄女瘦瘦小小的,整整四十块钱,就这样被人吞了?”
“老萧每个月啃馒头,银镯子还是用军功奖励买的,自己老婆儿子都吃不饱饭?”
刘奇知道在农村分的口粮是按级别来的,妇孺只能吃三品粮,都是一些杂米或者陈粮。
他就奇怪,萧湛良每个月寄四十块钱回来,怎么样母子三人也应该吃得白白胖胖了,但他们看着秀气,人却是面黄肌瘦的。
“但是那些都是他的家人,帮补他们一些也是应该的。”谢婉清为难地说道。
刘奇一愣,说道:“老萧没跟你说?”
“说什么?”谢婉清疑惑道。
刘奇闭上了嘴,焉了一般重新坐下来:“没,没什么。但是我建议,你还是要将津贴拿在自己的手里,他们需要帮补的时候,你再给他们一点就是了。”
“那可是老萧的血汗钱,就算你不替自己着想,也替两个孩子想想。接下来读书吃饭样样都是钱。”刘奇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月的津贴估计老萧前几天就寄过来了,既然你们都搬出了萧家,下个月初你去邮局办理,将津贴寄到这里来,不要再过萧家人的手了。”
谢婉清有些犹豫:“如果我私自改了津贴的邮寄地址,萧老太一定会大吵一顿,弄得我们在生产队待不下去的。”
谢婉清见识过萧老太的厉害,有一次生产队一位大婶借了萧老太一捆菜,说是到时还三分钱过来,结果没了这回事。
过了两天,萧老太就将大婶借菜不还的事迹说遍了整个生产队,逢人就骂大婶鸡贼婆,闹得这大婶险些羞愤到跳河。
后来大婶还了一捆菜再加三分钱,萧老太才善罢甘休。
那只是三分钱的事情,现在可是整整四十块,萧老太不把她家拆了都不会收手的。
谢婉清心里怵怵,长年在萧老太的淫威下,还不能完全逃脱她的阴影。
“如果真要拿到津贴,估计还要想个对策。”谢婉清思考着。
“最好的对策就是你们随军,不瞒你说,队里有很多女军人,女军医垂涎着老萧呢,你得跟着去看紧点。”
“湛良现在的情况方便我们随军吗?”
刘奇拿着两只大虾啃着,含糊不清地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是最后一次见他,他说准备在一个地方驻扎下来了,你一会看看今天给你的信里有没有写。”
谢婉清点了点头,几个人继续吃饭了。吃饱喝足,在收拾碗筷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打开门一看,是捧着一盆花生的莫奶奶,她说道:“领导也还在啊,正好啊,我煮了点花生一起吃吧。”
莫奶奶在生产队很有地位,她过世的丈夫是红军烈士,大儿子是营长,小田壮就是营长儿子,让莫奶奶带着。小儿子在生产队当书记,分了家搬到远一点的房子。
“我刚才回家揍了那小子一顿,他后来说是你们救了他,真是谢谢你们了。”莫奶奶和蔼可亲地说道。
为了避嫌,谢婉清特意说道:“对,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督导是我丈夫的朋友,所以就留下他吃了顿饭。”
莫奶奶笑了笑,说道:“你别看我老,我耳聪目明着呢。”
“我刚才还看见路口有个人影,一直往这边瞧,怕是也跟我一样,‘关心’你们呢。”莫奶奶提醒道。
刘奇明白了莫奶奶的意思,起身道别:“天色也深了,你跟奶奶聊会天,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继续巡视呢。”
刘奇离开后,莫奶奶牵着谢婉清的手,用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小正娘亲啊,人言可畏啊。”
莫奶奶苍老的眼睛中透着一丝睿智,谢婉清猜想,莫奶奶也许是看见了偷看的人,才特意来敲响她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