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看着淑妃弹着月琴的模样,好像有一瞬间自己回到了少年的时光。
明帝闭着眼享受着片刻的舒缓,淑妃看这样的文帝记起来当初刚刚嫁给他的时光,眼神中的挣扎一动又只是低垂着眼眸将心神放在琴上,回不去了……李衍……在你杀松江王府三百八十一条性命时就回不去了。
在得知噩耗的时候,淑妃记得永远无法忘记松江王府的血腥味经过三日三夜的雨水冲刷都未能散去……一具具的尸体堆满了院中,幼儿的、老人的、阿爹、阿娘……
淑妃无数次的梦到那些人在梦中质问自己,为什么引狼入室,李衍……你以为摘脏陷害松江王府通敌之罪再让郑氏调兵,就可以掩埋事情的真相吗……
我不否认我的记忆深处还爱着那个初遇的少年,可我再也不为眼前的帝王心动……
——
郑后在未央宫中听见瑶华宫内传来的琴音,头疼的扶着额头。
“陛下,今夜歇在了瑶华宫。”春芜依照惯例对郑后说。
郑后没有作任何表情,淡淡地说:“本宫知道了。”
春芜应声后,退了下去。郑后这么多年还是有打听明帝行踪迹的习惯,不论郑后习惯可否,春芜也是习惯了些许,饶是自己这些局外人跟着郑后从东宫熬到宫内的数年……见证了明帝从用心对着郑后可只给属于皇后体面的过程,忍不住地心疼自己的主子。
郑后摸着手腕间的镯子,抬眸隔着窗纸看着那棵枯死梅树的模糊影子,不禁是一阵阵的心悸,眼角带着湿意。
哪怕我诬陷她杀了你未出世的孩子,哪怕你知道她是松江王府剩余的血脉,哪怕你先前由着我在宫中肆意打压失势的她……
陛下啊……你如今还不是放不下她。这世间最可笑的就是谎言中刹那的真情。
——
“唉,母妃瑶华宫那位又在弹月琴。”二公主李芷萱不可思意地对着梅妃说道。
梅妃是位清冷的美人,听见二公主这句话并未露出异样,“先生今日布置的课业可做完了?”
李芷萱看着仿佛什么都不入心的模样,急忙道:“母妃,您就不急吗?淑妃她禁足一解,父皇就去了她那里。您一年到头也不曾与父皇单独心聚。”
二公主与郑知意同岁,也对着宫中的局势有了见解。
“你无需但心这些,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梅妃清冷的声音响在李芷萱的耳侧。
李芷萱不禁有些怨怼,:“母妃您为何就不愿意去接近父皇,也不让儿臣争取,明明儿臣才是皇家血脉。您可知道现如今胤都里外谈论的全是她云荣县主!”
“父皇也更喜欢她郑知意,儿臣堂堂金枝玉叶却成为她人陪衬,如何甘心?”
梅妃听出李芷萱的怨气,悉心开导着:“你这是何种想法?如若你自身优秀又怎会在意别人超过你?”
梅妃本性清冷些,也并不是多么懂得交谈而出身于武将家,不喜沽名钓誉之事虽然只有二公主一个孩子对二公主的教导也常常力不从心,在自身看来何须比较,唯有了真本事才会利于不败之地。
对于明帝,梅妃只是把他当做君王,自己只是嫔妃和家族在宫中的保护伞,做好自己能做的就行,不好不坏……不然也不会在郑后眼皮子底下生下二公主,帝王之爱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