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琳家这天也不平静。彭淑珍和江月琳回家后就跟江军国说她们在家家福商场遇到了江月辉江月清的事。
“哎哟，才挣几个钱，就想在市里买房！要不得啊！这俩娃忒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江军国闷不吭声。
彭淑珍又说：“你明天还去村委吗？跟军海说说，不管不行！”
江军国皱着眉头：“你哪儿那么多事？人家买不买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他们想这么干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跟我们比！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彭淑珍不屑说。
江军国哼了一声，“是照你吧？我实话告诉你，人家已经买房了！而且还是新市政府大院旁边的世纪花苑！”
彭淑珍大吃一惊，江月琳也震惊看过来。
“不可能吧？他们哪儿那么多钱？”
江军国又哼一声，心里却也在问这句。他刚看过报纸，确定了世纪花苑的房价，五百八十多一个平方，比他们现在的宏发小区每平方还要贵一百多！
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平时憨叽叽的江月辉竟然有这么大能耐，半年就能挣好几万！
江军国心情不好，原本打算小年过后就回同江村过大年，现在不想回去了。
*
贷款的手续办好后，庄辞就走了，走的时候朱翠枝往他车上塞了许多东西，时令的蔬菜，家里种的藕养的鱼，自家打的糍粑熬的糖，养了几年的老母鸡也装了一只，整个后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江家里的电话也装好了，搭线的时候何崇武也过来帮忙了，事完后就在江家吃了顿便饭，饭桌上提出想明年跟着江月辉一起出去。
朱翠枝说：“你娃那么小，舍得吗？你媳妇肯放你啊？”
何崇武的媳妇才生了娃，将将二三个月大。
何崇武笑着：“有啥不舍得？”也是他媳妇让他过来说这事的。这几天村里都传遍了，跟着江月辉出去的这几个都挣了钱！他找何崇文探过口风，他们是兄弟，何崇文没说具体数字，只说一年二三万绝对少不了！
二三万！整套房子都绰绰有余了！他老头子辛苦了一辈子，都没挣到这么多钱！
江月辉是头儿，半年挣了十二万三！十二万啊！
至他媳妇得了这个消息，后悔的肠子都发青了，他也几个晚上没睡好。这半年来，他留在家里，啥事也没干成，家里的几亩地，收成将将能糊口。
要是那会跟着出去，现在春风得意可不就有他一个？
江月辉笑了：“你想清楚了就好。不过，我把丑话说前头，在家咱们是兄弟，出去的话得照规矩办事！”
“放心！我听你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江小山也上门了，他是来问盖房子的预算，顺便给老舅家的一个表兄弟说项。他是个孤儿，父母早亡，跟爷奶过日子，老舅家情况也不太好，偶尔也接济一二。今年挣了钱，便想着把家里泥胚房推了，盖栋楼起来，也好说亲。
江家的新房子今年落成，各项开销都还没丢。江月辉把自家的账单给他看了，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表兄想来，我这边当然欢迎，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在外面过的什么日子。他要是不能吃苦，耐不下心，即便是跟去了，干不好，我也会赶人的。你要跟他说清楚。”
江小山连忙点头：“辉哥我知道，我会跟他说清楚，他如果办不到，不用你说，我都会让他走！决不能坏咱们的事。”
江月清在自己房里，外面动静一清二楚。等江小山走后，她出来说：“哥，你这次准备带多少人出去？”
江月辉想了想：“至少二十个吧。”
“我觉得你可以跟他们签一个协议。”
“协议？什么协议？”江月辉一头雾水。
江月清回答：“用工协议！你看，我去电子厂打工，他们就跟我签了个用工合同，我在诊所上班，我师傅都跟我签了协议！你要带二十多号人出去做事，规矩光靠嘴说肯定不行！人多了，事也多。要是真有不听的，你怎么办？让人家走，人家愿意吗？要闹出大事来了，怎么办？你得有个处理的凭据！口说无凭！法院打官司都还讲个证据呢！”
江月辉缓缓点头，觉得有道理。“那这协议咋写？”
江月清记忆不错，还记得自己签的两份用工合同，其实大同小异，兄妹俩琢磨了一个下午，总算将用工协议拟好了，桐乡镇中学就有打印店，江月辉第二天就去打印了，江月清则跟着去买了年货。
江月琳家今年在万河市买了新房子，过年都没回来，去年整的年货摊自然是没了，但老百姓的模仿能力很强，她家没整，其他家整了，而且摊还不少。
从镇上回来，江月清问：“哥，你要不要把嫂子接回来过年？”
江月辉过了一会说：“她要想回来，自然就会回来。”
过新年，放大炮，走亲戚。易红一直没消息，朱翠枝看到小孙女江若涵就发愁，鼓动着要小孙女给易红打电话，可是江家虽然装电话了，但易家没有，那边类似的公共电话也不知道在哪家？号码多少？
大年初二这天下午，回娘家的古三枝抱着儿子上门。江月清见到她很高兴。古三枝的儿子已经六个多月，胖小子看到江月清就笑了。
古三枝逗着他说：“快叫姨！你这条命就是姨给的！”
“哪有这么夸张？”江月清也喜欢小孩，这小子还在娘肚子里时，不知道被她摸了多少次脉，拜他所赐，她现在摸喜脉已经很准了。
古三枝比怀孕的时候胖了不少，见江月清盯着她的手腕看，便主动把手臂伸过去：“咯，给你，摸摸看！”
江月清噗嗤一下笑出声，她快有职业病了，见到不一样的人群就想去摸一把，尤其古三枝，快有条件反射了。把过脉后，江月清说：“嗯，恢复的不错！是不是奶水不多？”
古三枝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从电子厂辞职后，就跟着陈文武去了他家，陈文武兄弟多，父母盖了三间屋后再拿不出一分钱了。她嫁过去的时候，那房子差不多就是个空壳，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她把这几年挣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