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承醒来时很懵，天花板上的灯并不像是在他的宿舍和他的房间，再往下看时，一下子坐起来，旁边的女人更是让他魂飞魄散，脸上的血色一下没了。连忙下床，慌里慌张穿衣服，穿好后，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离开了房间。
一连几天陆之承都没从这件事情上走出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荒唐？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由不得他诡辩，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在江月琳并没有过来找他。
但这份庆幸一个多月后破灭了，江月琳又来到了医院，并且递给了他一张化验单。
陆之承看到化验单上的结果，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之承，对不起。”
陆之承连忙让江月琳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
江月琳哭了起来：“我该怎么办？我害怕！”
陆之承慌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两人相对无言，时间一点点过去。要上班了，江月琳又哭了起来。陆之承说：“你快别哭了！我，我……来想办法。”
江月琳泪眼婆娑：“我会不会死？”
陆之承连忙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因为知道不管是药物还是做手术，都有风险……生产也有风险。
下班后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时，陆之承也在想这件事情。室友哼着歌儿，陆之承突然问：“华宇，如果有人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怀了就生呗！”华宇看着陆之承笑，“哎，你女朋友怀了？”
陆之承摇头，江月清不是他的女朋友。想起这个名字，陆之承心里又难受起来，他原本打算过完年就去中医院看看，他知道她在哪个科室，她以前那样说，说不定现在改变了主意，至少他应该努力一次。但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还没等他行动，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想他？
“那谁怀了？大不了就结婚呗！反正马上要毕业了。你这个年纪绝对符合晚婚晚育的政策。要是不想结婚的话，那就……不要呗，也没多大事儿。”
华宇说得轻描淡写，陆之承却很犹豫，始终下不了决心。直到家里的电话打过来，他赶回了家，看到了坐在客厅的江月琳。
*
江月清没等家里的房子装修好，就回了中医院，上了几天班后，等来了一个休息日，便去找乔紫苏了。她现在在华西医院实习。
看到江月清带来的各种吃食，乔紫苏高兴坏了。
“还是你对我好！”
江月清笑着往乔紫苏嘴里塞了块红薯片。
乔紫苏边吃边点头：“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红薯。”
“阿姨真厉害。”乔紫苏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乔征宇虽然很细心，对女儿很好，但到底代替不了母亲的身份。
江月清也觉得自己妈很好：“你毕业后是回东都还是就留在海市？”
“当然是回东都，你呢？”
江月清还没想那么远，明年她才可以考助理医师，等拿到执业医师还得好几年。
“一会去逛街吧？等你上班了，一定又没时间。咱们这次去东区！那边现在可繁华了，你还没去过吧？”
“没有。”江月清笑着摇头，她来海市后就进了医院，至此便是二点一线的生活节奏，连中医院周围都没怎么逛过。
说动就动，乔紫苏拍干净手就去拿包，两人在马路上拦了一辆车直奔东区。海市这几年的变化很大，高楼大厦肉眼可见多了起来，路上的车也多了。出租车上了环线后，没一会变成蜗牛。
司机开着收音机，解释说：“前面出了事故。”
过了一会，果然看见事故了现场，好几辆车面目全非了，其中还辆大巴车侧翻着，许多人在抢救。江月清和乔紫苏都伸长了脖子看，从出租车旁边跑过去的人身上都是血，叫喊问：“有没有医生啊？”
江月清和乔紫苏面面相觑。江月清说：“师傅，麻烦停车！我们要下车！”
乔紫苏点头：“是的！我们是医生！”
出租车停了车，司机没要车费。江月清和乔紫苏背上自己的包后下了车，近到跟前了，才发现现场惨烈。两人来到一位躺着伤患跟前，那人□□着，身上血迹斑斑，尤其一条腿，骨头都支出来了。
江月清已经不怕血了，把了脉后对乔紫苏说：“他腿骨骨折了，内脏也有出血！”
乔紫苏点头：“那先止血吧！”不打算去外科的她对外科的急救的处理也很清楚。
“好！”江月清拿下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取出针灸盒。
乔紫苏已经解开了伤患的衣服，江月清摸到穴位后便开始下针。三针下去后，她们就开始处理骨折。简单清创，就地取材用书本和树枝做夹板，手法复位江月清已经很熟练。简单处理后，江月清又把了把脉，安慰伤患：“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要动，我给你用了针灸止血！”
伤患点头，大约是疼的好些了，还对江月清和乔紫苏说了声谢谢。
先前叫喊有没有医生的人过来了，请求江月清和乔紫苏去另一边帮忙。
江月清和乔紫苏过去后发现是一对母子，母亲约莫二十七八岁，哭泣说：“医生！快看看我儿子！”
孩子约莫一二岁的样子，已经不省人事，鼻子和耳朵都有血流出来。
乔紫苏的脸色白了，这症状明显有颅内出血。
江月清心里也叫不妙，但还是把了把脉，看了眼底和其他。她没遇到过这样的伤患，只在纸面见过类似病例的处理。无疑十分凶险，但现在不处理，再捱会做什么都晚了。她又打开了自己的针灸盒，取了针后，小心摸索着下针。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至近，到了地方后，帮忙的人们将伤患一一抬上了车。
救护车远去后，江月清才想起来：“我的针……”裴玉屏送给她的九针只剩了二根，包里的书也少了两本。
乔紫苏拍了拍江月清安慰：“没事，我爸也有一套，到时候让他送给你。”
江月清还是有点心疼，毕竟是纯银打制，她一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