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清叹气，她不知道怎么劝？没结婚就养孩子，别的不说，光流言蜚语就让人招架不了。“师兄，是中医打胎风险小，还是西医风险小？”
乔秉正笑了：“你是不是问错人了？这我哪儿知道？我又没干过这事。”
江月清也跟着笑了。这问题问他确实超范畴了。乔征宇擅长骨病，乔秉正师从他，自然也是在这一块精通。
“我觉得两种风险都不小。”乔秉正摇头说，“你最好劝她慎重。”
乔征宇回来的时候很晚了，江月清已经把饭菜摆桌上了。吃完后，乔征宇就讲了他这次见到病人。
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军人，早年曾参加过多场举足轻重的战役。退休前军衔已到中将。非常了不起。但也落下很多毛病，那时候年轻，没当回事，现在就不行了。已经卧床不起有一年多了。
这次让乔征宇过去是看肩膀处的毛病。老将军早年那里中过枪子，当时环境恶劣，他自己把子弹挖出来了，后来也没好好调养。疼起来也没当回事，近些年越来越厉害，才认真看起来。
西医拍过影像，显示有点东西。西医分别当骨瘤和炎症治过一段时间，但效果都不好。中医方面，擅长中医肿瘤的付清泉认为不是肿瘤，向老将军家里推荐了乔征宇。
“那到底是不是肿瘤？”乔秉正问。
乔征宇摇头：“不是。是个小弹片，当年没挖干净，渐渐跟骨头粘到了一起。”
“那怎么办？要做手术吗？”
乔征宇又摇头：“年纪太大了。而且位置离心脏太近，时间又太久了，即便是切开了，也未必能剥离下来。我和你们付师伯以及其他几位医生都不建议手术。最后商定的是药敷配合推拿，利用肌骨运动慢慢剥离。如果剥离成功，后面再开刀，成功率就大很多了。”
“我以后得每周去一趟那边。我不在的这期间，医馆就交给你们俩了。”
“师傅您放心，老病人我就照旧，如果来了新的或者复杂的，我就让他们去医院，或者等你回来。”乔秉正说。
乔征宇点头：“今天没什么事吧？”
江月清有点紧张了，生怕乔秉正说出古三枝的事来。
“一切都好。”乔秉正回答，跃跃欲试，“师傅，你下次再去，能不能带上我？我想去看看。”
江月清也想去看看。
乔征宇笑着说：“行吧，下次你们俩就轮流跟我去吧。”
乔秉正和江月清都笑了。饭后，江月清就找乔征宇要了一本推拿的书看。她现在还没有动手，医馆里推拿的活计都是乔征宇和乔秉正在做。这是个力气活，而且很讲究技巧。她目前还只是在旁观学习的阶段。但这并不表示她什么事都没有，实际上过后乔征宇会问一些问题。如果不认真点，很有可能会答不出来。
到了跟古三枝约好的这天，江月清跟乔征宇请了个假。一路上江月清都很忐忑，到了医院门口时，拉住古三枝：“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古三枝说。她已经想好了，这件事后她再干到年底，就不干了。回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挂了号，检查结果出来，医生一看就确诊怀孕了。将将二个月。古三枝不想要。医生说：“你这月份大了，只能做人/流。”
江月清看古三枝。古三枝顿了顿，点头了：“好。”
医生开了单，让她们去缴费。江月清拿了缴费单，走到楼梯口了又返回来，拉着古三枝说：“这事不能草率！三枝姐，你要再想想。”
古三枝抬头看她。她这会已经有点怕了，刚进医院的勇气在看到从手术室出来的女人时已经没有了。脸色那么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巍巍颤颤的样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点生机都没有。这就是她马上要面临的结果。
“我们到那边说话。”江月清又说。
古三枝被她牵着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江月清说：“三枝姐，我觉得你得跟陈文武说一声。这事他也有责任。”
古三枝低下头：“我找不到他。”
“我来找。”江月清说，“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
古三枝知道的并不确切，陈文武跟她说过，自己是安省六元县人，至于哪个镇哪个村，却没说。
江月清想了想：“我们去厂里问，找胡主管，他进厂的时候肯定留了个人信息。”
古三枝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个。
“走。”
两人来到胡主管办公室，里面不仅胡主管在，吴飞宇也在。江月清看到他，脚下打了个顿。吴飞宇则是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原本他是歪那在看报纸。
江月清先向俩人问了好：“胡主管，厂里员工的档案您这儿有吧？”
“有啊，怎么了？”胡主管以为江月清要看自己的资料。这他有。但如果离职超过一年，原先的档案就要处理了。
“陈文武的资料有吗？”古三枝问。
胡主管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江月清，迟疑了一会，笑着问：“你们俩要干什么？”
古三枝伸手了：“能不能把陈文武的资料给我看看？”
胡主管笑着摇头：“这我不能给你，员工个人信息牵涉到隐私，不能随便给人看。”
古三枝心急：“我就看一眼！”
胡主管依旧摇头。
古三枝还要说，江月清拉了拉她。她如今增了不少见识，不再是以前刚走出校门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带了笑说：“我们就看一眼。三枝姐给陈文武写了封信，但不确认他的地址，她怕寄错。”
胡主管犹豫了，他知道古三枝和陈文武是一对，恋人之间信件来往很正常，也没谁会把自己的具体地址挂嘴边，顶多会说个大概，比如哪个省哪个县之类。
在旁边一直没开腔的吴飞宇轻咳了一声，给了胡主管一个眼色。胡主管笑了，一边拿资料，一边说：“按规定，员工的个人资料是不能对外透露的，不过，你的情况又跟别人不一样。看了后可千万别对外面说。”
江月清笑了。古三枝痛快答应了一声好。
吴飞宇看着旁边的人儿。已经大变了样。越来越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