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滚了几圈,落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顾淅川偷偷说:“沈宴深,把布偶踢给我。”
沈宴深往地上看了一眼,小手在自己空荡荡的包里摸了摸,低垂眼眸,装作没听见一般。
“喂,沈宴深!”
他们的动静有点大,保安阴恻恻地看了一眼,转而继续讲电话。
没过一会儿,保安挂断电话,走到两个崽崽面前。
他笑嘿嘿蹲在他们面前,上下抛玩手机,吊儿郎当说道:“想让院长听见,然后过来救你们?”
“还搁梦里面睡着,没睡醒呢吧?真觉得她把你们当回事儿了?”
一句话大咧咧地扯开崽崽们的遮羞布,他们齐刷刷白了脸色。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真的有一瞬间是希望院长来救救他们的,可那晚院长与保安合议要卖掉他们的话,又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锤着他们的神经,嘲笑他们的妄想。
“闭上你的大臭嘴!”顾淅川没憋住,凶狠地瞪着他:“坏人!你和院长都是大坏蛋!!”
说出最后一句时,顾淅川的声线有些发抖。
“哎呦哎呦,这是要哭啦?”保安轻蔑地拍了拍顾淅川的小脸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只养肥待宰的猪仔。
顾淅川不能动,他磨了磨牙齿,在保安又一次拍过来时,及时扭头,一口咬在保安的大拇指上,那股狠劲儿,像是初次捕捉到猎物的小狼崽,不生生咬下一块肉,誓不罢休!
保安‘嗷’了一声,想要抽出手指,扯痛得更厉害。
他左手握拳,青筋都快绷出来了,一拳头朝一无所知的顾淅川砸过去。
“顾淅川松嘴,朝后撤!”沈宴深及时提醒。
顾淅川到底是校霸出身,身体灵敏度几乎是刻在骨子里,听到提醒后,几乎在拳头砸过来的同时,小身板一翻,躲过了。
抽回手指,保安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怒气攻心。
甩了甩刺痛的手,他朝崽崽们走了几步,毫不留情地踏过地上的平头哥。
平头哥咧嘴笑的脸上顿时出现一个脏兮兮的脚印。
本来挣扎得激烈的顾淅川,忽地停下动作,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玩偶。
不应该的。
院长想卖了他,是个大坏蛋!她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对!不就是玩偶吗?等他逃出去,他就买一个比这可爱一百倍的!
什么破玩意儿,他才不稀罕!
自我说服的顾淅川强逼自己撇开头,不去看地上的玩偶。
走上前,保安扬起脚,就想冲他来上一脚,动作还没踢出去,脑袋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
鲜血争先恐后喷涌而出。
他捂住脑袋,傻呆呆地回头,瞳孔微缩,随即脸上的神情扭曲了。
竟然是路圆圆!她竟然敢背叛他!
妈的!他要弄死她!
这么抗打?
路圆圆犹豫了下,握紧手中的木棍,又敲了一闷棍,保安身体滑到地上,她拎起棍子戳了戳,半天都没动静。
应该妥了。
她扭头看了眼崽崽们,身上有点擦伤,其余的都还好。
路圆圆报了警,但害怕保安中途醒过来,她站保安旁边,高高举起棍子,想再来一棍。
高高举起的手臂僵在半空,募地动不了了。
她忽然像个局外人,能看到外界,能感受到外界,甚至能听到崽崽们的叫嚷,但半点都掌控不了这具身体,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直愣愣地立在原地。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寄居在这具身体里,没有完全取得身体的控制权,一旦身体的主人想做什么,她就只能退居二线。
一些被她抛出脑后的细节抽丝剥茧一般的出现在她脑海里。
她对保安只有厌恶和警惕。
然而她身体面对保安时,经常出现喜悦等情绪,这些情绪明显不属于她。她以为只是院长的残留情绪在影响她,现在看来,院长说不定在身体里根本没有消失!
她的思绪百转千回,没注意到地上的保安悄悄睁开了眼,惊疑地看了好一会愣在原地的院长,确定有机可图,他捂住脑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狞笑着走到她面前。
一道阴影牢牢拢住她。
路圆圆控制不了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中的棍子被粗粝的大手一点一点抽走。
她在心里苦笑。
这下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顾淅川与沈宴深惊恐的叫声远远回荡:“院长!!!”
映入路圆圆视野最后的场景是——
保安后仰身体,高高举起棍子,嘴里叫嚣‘去死吧’。
棍子朝她重重砸下。
“唰”。
路圆圆所有感官瞬间被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