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圆圆再次醒来时,以灵魂的姿态进入到了陌生的房子,因为无论她到佣人面前如何动作,佣人们对她都视若无睹。但她似乎能碰到东西,只是被人看不见而已。
穿书穿出经验之后,她已经完全淡定下来,开始在房子里四处闲逛起来。
房子内部装修非常中式,各个地方都展现出主人儒雅的品格,但仔细探究之下,路圆圆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整个房子没有一点居住的人情味,哪怕有人天天打扫整理,却依旧仿佛是个样板间,衣帽间清一色的黑色定制西服,一切都彰显着主人温润下的冷淡。
路圆圆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乍一到规整到近乎苛刻的环境,而且佣人打扫完就会离开房子,她没了消遣,一时之间呆得有些窒闷。
“咔哒”一声。
玄关传来动静。
路圆圆仗着自己被别人看不见,大大方方地溜到玄关,抬头看去的目光凝滞住。
房子的主人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开门进来后,似乎有些疲惫,站在原地愣了愣,然后像是定好程序的机器,松开领带,脱下皮鞋,患上居家拖鞋,目不斜视地穿过她的身体,走到沙发上躺下。
男人横躺在沙发上,半阖黑眸,长腿交叠,右手疲惫地放在光洁的额头上。
哪怕他的衣衫因为不羁的动作,而变得稍稍有些褶皱,但仍然不减男人清俊的本色。
路圆圆回过神,飘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让她将男人的五官看得更加清晰。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划过男人的漆黑深邃的眼睫、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起的薄唇,确认他是谁后,心里忽然升起一点别扭。
与崽崽们关系变好之后,路圆圆就在心里暗示着自己也许会见到崽崽成年版,见到小说里面最苏的三个男人。
可真的见到了,她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她不知道这种别扭是来自于幼崽变成大人的不熟悉,还是成人版的崽崽忽然展现出的距离感。
“沈宴深?”路圆圆轻轻呢喃出声。
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睫微颤,似乎快要睁开眼。
难道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下意识噤声,预想中的对视没有发生,成年沈宴深很快平静下来,重新陷入睡眠,仿佛刚才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路圆圆松了口气,她蹲在沈宴深身边,撑着下巴无聊地望着他。
想不到成年的沈宴深竟然是这么——肃然?
记忆中的崽崽沈宴深,在她刚刚穿到院长身体里时,他对一切都抱有非常大的戒备心,等到他们越来越熟悉之后,许是小孩子的天性,他很少有严肃的样子,成天喜滋滋地抱着数独,或是在她脚边转悠。
夜色渐深,见到沈宴深还没有回到房间休息的意思,路圆圆飘到他的衣帽间,找了一件毛毯,轻轻盖到他身上。
做完一切,她也困倦了,蜷缩到另一个沙发上,陷入黑甜的梦乡。
次日,窗外的阳光大盛,洒在她的眼皮上,路圆圆才慢慢转醒。等她彻底清醒过来,房子里早就没了沈宴深的踪影,毛毯被随意地放在沙发上。
偌大的房间重新回归孤寂。
路圆圆扒拉在落地窗前,羡慕地望着下面的车流。
不知为何,她穿越而来后,一旦她想出这个房子,还没飘到电梯,眼前的场景就会自动转换,又会回到房子里面。
难道她一辈子只能呆在房间里了?
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打了个寒颤。就这样,她与沈宴深在房子里相安无事地相处了大概快一个月,期间她各种尝试能出去的办法,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憋得实在无聊的路圆圆,将目光放在了唯一的活人沈宴深身上。
成人沈宴深是个非常规律的人,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几乎没有任何的私人生活,规律得像是被人上了发条。
独处的时光总是过得异常缓慢,等到晚上同样的时间,沈宴深才忙完工作回来,他眉间有些隐约的竖纹,似乎白天有一些烦恼的事情,看上去颇为严肃。
这次回来的不仅仅是他,还带了一个年轻的陌生男人。男人对沈宴深毕恭毕敬,抱着一堆的文件,似乎是他的助理。
两人一到家就去了书房,路圆圆仗着自己没人看得见,跟了进去,杵着下巴听他们谈话,然而不知是沈宴深音色低沉磁性,非常催眠人,还是他们谈论的内容非常枯燥,没听一会,她就昏昏欲睡。
还是沈宴深拉动椅子的声音吵醒了她。
椅子拖动地刺啦声,一下子惊醒了她,路圆圆懵懵地四处张望一圈,无意中对上沈宴深冷淡无机质的黑眸,彻底令她清醒过来。
一瞬间,她还以为沈宴深能看见自己。
想到这种可能,她自己先摇头笑了笑,毕竟测试过那么多次,沈宴深都看不见自己。她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衬衫因为拉伸的动作,而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肢。
沈宴深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继续与助理讨论。
报告完所有的工作,助理俯身问道:“沈总,白小姐那边最近想出国旅游,需要借用一下您的私人飞机。”
沈宴深没有任何反应,淡淡道:“你看着办。”
这话就是同意了。
助理点点头,出去打电话促进这件事。
白小姐?是白芊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