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婧辞注意到有间厢房的门牌与其他房间所用的木制门牌有所不同,一看便是纯铜锻造,上面写着“贵客”二字,她心想,史上飞高低也是个大官吧,勉强配得上“贵客”二字。
“红伞!就这是这间,老规矩,你钻衣柜,我钻床!”
顾不得身后的红伞作何反应,她说完便抬脚一踹,紧闭的木门被她轻而易举地狠狠破开,也未搞清楚厢房内究竟是不是史上飞,只管矮身爬进放下床幔的榻上,熟练地将锦被一裹,朝身后人道:“史将军,别误会啊,本宫遇到点小麻烦,借你床铺一藏,你多担待一下。”
过了良久,未见史上飞出声,裸露在外的后颈被一只手捏着,触感冰凉,细软的肉从指缝中泄出半徐,她心下一惊,拼命挣扎起来,可是那力道虽不轻不重,却足以压得她翻不了身。
丝制的锦被一把没过头顶,突如其来的视觉丧失让她惶恐不安起来,想伸手扯开挡在自己双目上的桎梏,喷在后颈的湿热气息却烫的她身子一缩,耳后传来一阵隐隐压着怒气的熟悉嗓音,“别动。”
很快房外再次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方才正在二楼送酒菜的小厮把一干护卫带到这间厢房门前,一脸笃定,“老大,小的看见他们就在里边。”
领头的护卫语气狐疑道:“你真看见他们进是的这间房?”
“回大人,小的发誓,千真万确,方才小的躲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
小厮刚举起手掌赌咒,一股力道突然袭上他的手臂,起誓的手掌在半空中被反折拧成了一道诡异的弧度,一时间,整座楼都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反折的手臂藕断丝连地粘着皮肉,那副样子骇的一众带刀侍卫纷纷退开老远。
“搜人搜到你祖宗头上,是嫌命活的太长了么?”
墙面慢慢渗出一道暗影,逐渐化成硕长的人形,姗姗来迟的唐官面色垮白,赶紧命人把那半死不活的小厮拖走,忍着害怕上前,掐柔了音色道:“大..大人,这些人都是没眼水的饭桶,还请您多担待些,方才店中混进了两个陌生丫头,出手伤了薛世子,小的们正奉命捉拿,不知大人可有曾见过他们呢?”
整条廊上充斥着肃杀之气,唐官颤抖着唇肉看着墙上的暗影身侧显出一把长长的剑影,尖细的嗓音阴仄仄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门外的动静消失了,阮婧辞后颈的手卸了力道,原本罩在她脑袋上的锦被骤然被掀开来,她气呼呼地想直起身,却再次被人攥住了手腕,这回力道之大,她被死死抵在锦被之上。
许久不见的沈宥白,清隽的脸上面无表情,可是比起方才令人不安的黑暗,此时面前这人所带来的迫人压抑感,让她有些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