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阮婧辞迟钝地回过神来,耳边是婆婆迟来的呼喊,意识模糊地前一秒,她望见红伞含着泪收回了另外一只手,很快视线便模糊起来,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拉住她,却紧接着陷入了混沌之中。
桌上的白粥依然绵延不绝冒着热气,紧闭的窗框被吹开了一条缝儿,房内已无红伞的身影。
等阮婧辞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傍晚时分,她提着气坐了起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颈,坐在对面手中正拿着书卷的沈宥白跟着抬起了头。
她的魂还没完全归位,便觉颈后搭上一个异物,吓得她慌忙伸手往后摸去,却被来人捉住了手,挣脱不得,只得瞪向已经走至床榻跟前的沈宥白。
被她盯的发毛,沈宥白失笑道:“别紧张,这只是宝儿姑娘方才送进来的热帕。”
阮婧辞这才软了身子,而后又露出焦急的神色,“红伞呢?你们可看见她没有?”
“将你打晕后,她从窗框翻出去了。”沈宥白就着那热帕替她按摩着后颈,道,“枫安也被她带走了,刘大郎与何是风追去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她定是回峨眉去了!”她神色懊悔,对他呢喃道,“不行,我也得马上去一趟峨眉,这妮子一直就是个急性子,定是捆了枫安找她师父对峙去了!”
她一把掀开了锦被,匆匆下了床榻,却被沈宥白按住了肩膀,“且慢,你现在追出去也无济于事。”
“滚开,你别拦着我!”
一记闷拳砸向沈宥白的左肩胛,疼的他发出闷哼,跟着无数记力道不一的拳头砸向他的胸膛,他伸出双臂结结实实将面前的人儿揽进了怀里,瘦削的下颚轻轻抵住她的发旋。
“红伞她....她可是比谁都在意她的门派,比谁都敬重她的师父呀.......”
怀中慢慢响起了压抑地呜咽声,沈宥白神色暗了下来,手有节奏地落在她的背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第一次听见她的哭声。
他的心随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腔不安地起伏着,从前阮婧别与秦珊也在他面前哭过,可唯独阮婧辞给了他这样的感受,让他不自觉地将怀中之人更搂紧了些。
“沈宥白,我们现在就启程赶往峨眉。”
埋在他胸膛里的脑袋发出闷闷的鼻音,他蹙起了眉,理智回笼,这么仓促就赶往峨眉,实在不太明智。
乌黑柔然的发丝挠的他的指缝有些痒,他见她抬起了脸,两颊与鼻尖起了一道道殷红,平日何等凌厉的一双眼里如今满是零碎的脆弱,泫然欲泣,让人不禁生怜。
“微臣即刻便让人准备,我们今晚便出发。”
他终是败下阵来,让她得了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