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掌,蛇头被掌风刮地一歪,两道毒液险险从阮婧辞的衣袖两边滑过。
“没事吧?”
沈宥白疾步走至她的身边,他伸出手下意识握住她的双臂,指尖传来微微颤动,声音虽极力保持着冷静,不过阮婧辞依然听出了焦灼。
“我没事,幸好白炆师太出手及时。”
干燥温暖的掌心轻轻覆盖住了他的手背,渐渐抚平了沈宥白有些波动的情绪,原本失焦的眼神逐渐回了神,他下意识地收回手,攥成了拳。
阮婧辞抿了抿唇,手也跟着收了回去。
那边,颜菱见大势已去,正推了身后几个师弟师妹挡住,自己趁机逃走,不料一道身影比她还快了一步,颈间登时横着一把长剑,剑刃不偏不倚抵住她的要害处,令她动弹不得。
何是风嘴边带着笑意,“还请这位姑娘留步。”
颜菱一脸惶恐地看向他身后的红伞,额间已是冷汗一片,“红...红伞师姐,别杀我,我是被掌门和师父指使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跟她一道的几个弟子见状也都争相表着真心,说自己是被指使的,什么也不知道,还求他们饶了他们一命。
白琳走上前,看着颜菱略显扭曲的脸道:“白容也回来了?”
颜菱慌忙点着脑袋,应道:“回长老的话,师父已经回来了,就在莲池宫内同掌门在一处,现在峨眉派内的所有弟子都在里边,等着你们的。”
还没等白琳问完话,白炆已经一掌推开了宫门,朝内望去,只见莲池殿外黑压压人头一片,皆是峨眉派的各门下弟子,而不远处的莲池宫前,立着一位男人,一双鹰目沉沉地望着他们。
阮婧辞走至白炆身边,神色疑惑道:“中间的那个男人是何人?”
白炆回望着那个男人,语气里透着杀意:“白冷的狗,土佛白容。”
白容脚尖一点,身形一轻,眨眼间,便落到了他们跟前,与此同时,身后的众弟子们亮出了兵刃。
“白炆,你这是干什么,你现下应当在思过居而不是出现在这里。”白容语气淡然道。
白炆阴仄仄道:“我来取你主子的狗命。”
白容挑起一侧的眉,笑了笑,又看向白琳道:“白琳师妹,你带着他们深夜闯入莲池宫又是所为何事?”
“白容师兄,明人不说暗话,白冷私底下干的那些肮脏勾当,你不会不知道吧。”白琳看着他,语气沉沉道,“你其实全都知道,你非但不阻止,居然还为虎作伥!”
白容理了理护腕,淡声道:“我不知师妹究竟是何意思,掌门人为了咱们门派上下尽心操劳,没有功劳总归有苦劳吧,你怎会说出这样的寒心话来,难道咱们天下第一门派的头衔是大风刮来的?”
“天下第一门派?!”
白炆笑了,指着他道,“难道不是你们舔朝廷得来的么!你不如当着众弟子的面打开银库,瞧瞧里边还剩多少银两,这些年弟子们为你们卖力卖命,辛苦赚来的血汗钱,结果全被你们拿去砌砖铺路了!”
而后她的神色阴了下来,补了一句道:“还有红线与颜茶的命,今日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白容正要辩驳,顷刻间,面色忽变。
他侧脸躲过伸来的长剑,身子有些狼狈地与何是风错开,又反手扔出几个银针往何是风身上扎去,被沈宥白的折扇挡开,红伞见状顺势踩着那扇柄猛地朝他眉间突去,锋利的尖刺在白容额间刮出一道血痕。
“红伞,许久不见。”白容抬手抹了一把额间的血痕,望着面前的红伞苦笑道,“功力渐长啊。”
红伞抿着唇,并不打算同他纠缠,“还烦长老将师父请出来,红伞有话要问她。”
“抱歉,红伞。”
白容缓缓从背后抽出两把短剑来,剑身各自刻着一龙一凤。
“既然长老请出了龙凤剑,就休怪我硬闯了。”红伞手里的峨眉刺震颤着,飞速旋了起来,掀起她的衣角上下翻动着,带着几分肃杀。
沈宥白展开手中的折扇,侧眸看向身旁的阮婧辞,沉声道:“殿下,你站到白琳身旁去。”
阮婧辞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领头的红伞,自知自己不能拖累他们,赶紧站到白琳身边,她刚一站定,红伞登时原地跃起,瞬时,白容也跟着跃起,峨眉刺被龙凤剑压制住,很快她一招拳腿往白容腹部袭去,两人在空中打了起来。
其余弟子见状也不再干等着,亮出了武器朝阮婧辞众人袭去,沈宥白与何是风左右夹击将扑上来的众弟子都挡了回去,白炆挡在白琳与阮婧辞跟前,运气一股浑厚的内力,忽然双手朝前推去,无形的内力如一道天然屏障立刻将涌上来的推了回去,两人门下的弟子们也都加入了激斗,因为都是同门,谁也未敢下死手。
“红伞,你真的要背叛你师父么?”
白容硬生生接下了红伞一掌,又反身朝她腹部刺去,嘴上仍是苦口婆心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难道你真要帮着外人来针对你的亲人?!”
红伞刺尖扫过他的头顶,闻言道:“既如此,为何要我做殿下身边的耳报神?为何要杀枫安灭口?为何要杀红线和颜茶?为何要指使颜茹和颜双下毒?”
她接连四个“为何”堵得白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堪堪躲过了几招后,无奈道:“掌门她做的这些全都是为了咱们门派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红伞闻言,登时红了眼,朝他崩溃吼道:“什么是好?!究竟怎么才算好?!难道为了一己私利,随意草菅人命也能被美名其曰是为了门派吗?!”
白容身形一顿,转眼间,两人已经打到了莲池宫门口。
红伞挑着刺尖直指他印堂中央,浑身颤抖道:“既然你答不上来,就让我亲自问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