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拖了。 入夜,辰辞打定坐在床上,双目紧闭,但额间不断渗出的豆大的汗珠,显示着他并不轻松。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他擦掉嘴角的鲜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审视着自己这副身子,已经二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还能再拖多久,现在的每一天,都是没有未来的倒计时。 “公子——公子——” 门外传来洛溪紧促的拍门声。 辰辞扯了件衣袍遮住血迹,前去开门。 打开门,洛溪又扑了上来。抬头,又是泪眼迷蒙。 “公子,打雷了——”洛溪带着哭腔,扯着辰辞的衣袍,瑟瑟发抖。 辰辞想推开她,但刚刚运功调理完身体的他,真的丝毫没有力气,甚至连站在这里,都是强撑着的。 洛溪却没有意识到。 辰辞觉得有点难受,喉间涌上一口腥甜,他用尽力气吧洛溪拉扯进来,转身把门合上。合上门的一瞬间,他背抵着门,疲软的贴在门框上。 洛溪这才意识到辰辞有些不妥,刚想问,但辰辞刚才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眼睛一闭,倒在了洛溪怀里。 洛溪下意识接住,但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懵怔。 几秒后,才赶紧把辰辞拖到床上。双指按在辰辞的腕间,查探他的脉搏。但辰辞似乎有意识似的,紧紧抓住洛溪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洛溪只好作罢。 洛溪把他安置好,想要离开,辰辞却把她扯了回来,力气极大。洛溪看去,辰辞脸上已经满是汗珠,探一下脖颈,已经被汗湿透了。 突然,门外一声惊雷。 洛溪一个哆嗦,同时,辰辞惊醒,门外似乎有人影攒动。 辰辞惊坐起身,望了眼窗外,用力把洛溪拉上床,捂住洛溪的嘴,被子也盖上了洛溪的身子。 洛溪还没缓过神来,但对比外面的惊雷,让她吓得缩在了辰辞身旁。 辰辞的手,隔着被子,抚着她的背,安抚着。同时,也留意着房外的动静。布谷鸟一阵鸣叫声后,辰辞这才放松下来,疲惫的瘫倒在枕头上。 此时,洛溪已经睡熟了。 辰辞掀开被子,洛溪吐着均匀的气息,蜷得像虾米似的。 辰辞冷峻的脸上,此刻卸下了戒备。望着她,眼里有一丝心疼。 “叶墨,如有来生,愿不负相见。” 叶墨...... 叶墨...... 啊—— 洛溪醒来,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洛溪伸了个懒腰,起床往外走去,发现辰辞正坐在桌边,读着一本医书。见洛溪醒来,头也不抬,道:“赶紧洗漱,洗漱完毕,我们就出发。” 洛溪答应着,回到房间收拾。 不到半刻,便收拾妥当。辰辞已经在楼下等候。 洛溪发现,这一次是豪华座驾。 车子走了不知道多久,在一个府邸侧门停下。 洛溪顺从地跟着辰辞的脚步,眼睛古灵精怪地打量着这么大的府邸。七拐八绕,洛溪都快绕晕了,终于停下了。但洛溪只顾着左右打量了,没注意到辰辞已经止了脚步,一个没留神,撞了上去。 辰辞回头望了望她,冷峻的闪过一丝无奈。 辰辞进了一个院子,洛溪被拦在了外面。辰辞望了望,示意洛溪在此等候。 等了许久,也不见辰辞出来,洛溪有些不耐烦了。 “哥哥们,我可以随意逛逛吗?” 洛溪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几个家丁。 家丁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管家从院里走出来。家丁跟管家说了声,管家望向洛溪,迎了上来,道:“公子可在后院随意逛逛,我派个家丁陪您一起。待辰医师出来后,我再通知您过来用晚膳” 洛溪点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家丁看了看管家,管家点点头,挥挥手,家丁无奈地跟了上去。 要说这院子可真是大呀,洛溪左转右转,还真是怎么都不重样的弯弯绕绕。家丁跟着跟着,就跟的没影了,急的开始乱找。 洛溪看家丁走远了,这才从个柱子后面绕出来,贼兮兮地往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不过,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院子,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呢? 洛溪左拐右拐,没想到拐到了一个挂着木牌的院落。她定睛一看,上面堪堪写着“鎏桂阁”三个字。 咦?这好像是管家刚刚提到的院子? 洛溪左看右看,发现好像没人。她鼓了鼓嘴,悄咪咪钻了进去。 哇,好大一颗桂花树啊!怪不得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洛溪跟马猴儿似的,蹿上了树。爬到了枝丫上面,想要摘下那一只蝉蜕。 摘完蝉蜕想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带着一枝给辰辞。于是又爬上了一些,想折那只花骨朵最多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攀到了那只枝丫,好歹够着了,就在打算发力的时候,脚底在树枝上滑了一下,没有一丝意外的掉了下去。 就在她以为要跟大地母亲完成亲密接触的时候,却掉到了一个人肉沙包上。洛溪难以置信的睁开一只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怀里。 她仰面,看到男人古铜而坚毅的面庞,与辰辞完全不一样风格,如果说辰辞有着儒雅俊美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男人是坚韧帅气的。 不过洛溪只是看了盯了一两秒,赶紧留下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内心抗拒这个男声,即便刚刚只是跟他第一次见面,她从心底,由然而生的厌恶感,是她自己也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