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坊大火,洛溪一下没了去处,随便在客栈找了间屋子暂时住下,这一来,登门拜访的人可就少不了了。 这大概跟洛溪放出去的消息有关吧。 坊间传闻,落英坊烧毁了之后,坊主洛溪一时间没了去处,也无法再重振落英坊,所以打算觅得一良人嫁娶了算啦。不过要求是,五日内,要做正妻、而且要风光大嫁。 虽然登门人不在少数,但是大部分在洛溪贴身女侍的阶段就已经被淘汰了。洛溪留下来的贴身女侍,正式在寿宴上指证司徒慎的女子。 原本洛溪好不容易遣散了所有人,但只有她一直在洛溪门口不愿离去。说是已经无父无母,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也没有什么去所,再说,正是洛溪救了她,她才会有现在,才会有机会能够指认司徒慎为父母报仇雪恨,以后她的命就是洛溪的,她绝对忠心不二。 虽然说洛溪对人本身已经没有了什么信任感,或者换句话说,除了紫洛她谁都不信,但是暂时身边有个照应的人,也好过没有。毕竟本身她的复仇计划就是无论谁也无法撼动的。 洛溪给她取了个新的名字,青萝,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洛溪放出了这个婚嫁消息,心急如焚的人除了赵子义,还有唐焱。 他不明白,洛溪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给到洛溪承诺,但是,他真的很想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可他也知道,洛溪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的个性使然,并不会做自己身边没有名分的女子。 有时候他真的想自己不是这个帝王的位置,他也只想做一个能够跟心爱的长相厮守粗茶淡饭的平凡人而已。 辰辞看着窗外的明月,知道洛溪留给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赵子义自然也登门了,但是一样没办法通过青萝的关卡,因为他,没有办法,许给洛溪正妻的位置。 早在落英坊大火前几日,圣上召父亲进宫。父亲回来后,告诉自己,圣上为自己指定了一门婚事,是城南的一家姓白的人家。据说父母双亡,近些时日才搬迁过来的。 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子义暴跳如雷,就连他的父亲也想不通,皇上怎么会突然间给赵子义指定了一门婚事,而且这个女子与皇室朝政均非亲非故,且两人也从未谋面过。 但皇命不可违,可能是找到赵子义会想找自己讨说法,皇上一并下命,让赵子义居家准备婚礼,并且如果没有特别宣召,不允许赵子义进宫。 赵子义想找洛溪解释,但没有办法,他连洛溪的面都见不到。 与此同时,辰辞也下定了决心。他同告知了叶家老太太、老太公,自己会迎娶洛溪做自己唯一的妻子。叶家老太太、老太公自然是反对的,不论洛溪是什么身份,就凭她与平喜乐相似的这张脸,他们都不可能接受她进门。 辰辞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道:“我只是通知你们,不需要你们的同意。” 说罢,转身就走,身后的叶家二老气的吹胡子瞪眼,但却又无可奈何。 路晚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手帕几乎都绞烂。那个女人,竟然要进门?竟然要跟自己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 三天后,辰辞骑着骏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马到了客栈。洛溪早就画好了妆,不过,红纱礼服里,是一身孝服。辰辞见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依旧向洛溪伸出了手。 洛溪淡笑,搭上辰辞的手,在辰辞的搀扶下,迈步上了迎亲的轿子。 唐焱便服压低了帽檐站在楼上,远远地望着这只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心如刀绞。 叶墨得知辰辞要迎接洛溪的消息,已经是三天后,草草安排了军中事宜,他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等他赶到的时候,“礼成——”的声音穿过人流刺进耳中。 他望着辰辞牵着洛溪的手,从自己面前走过,微风拂面而过,掀起洛溪覆头的红纱,洛溪秀美的容颜在红纱下若影若现。 眼中似有水雾升腾,恍惚间,他好像回到当年。身形较小的女孩子,同样的面庞,带着灿烂的笑容,手执彩球跟着自己同样行着跪拜礼。 人群中议论纷纷,红纱不过薄薄的一层,洛溪身上的扎眼的素色孝服,众人一眼便能看清。 洛溪停下脚步,松开辰辞的手,扯掉盖头,面向众人道,“我,洛溪,乃叶墨将军逝世的正妻平喜乐之胞妹,今日,便是姐姐及我众寨民之忌日。但凡以前造谣、中伤或害得我平家及众寨民枉死的人,你们记住,我,洛溪,一定会好好地、一个不漏的,奉还。” 她的眼神扫量过众人,最后意味深长的落在路晚晴脸上。辰辞上前,牵住她的手,仿佛给她注入面对众人的勇气。 洛溪淡淡的看了他一样,跟着他的脚步走了。 叶墨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隐有不安,但视线却牢牢追随着洛溪去了。 路晚晴恶狠狠的盯着洛溪,被手指绞扯得褶皱重重的手帕边看得出她心里的恨、紧张和不安。 叶墨扫了路晚晴一眼,路晚晴瞬间恢复了平日里温顺纯良的表情,如果不是已经注意了路晚晴好一会儿的话,叶墨甚至会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 辰辞带着洛溪回到了他在叶府居住的院落,正是平喜乐曾经居住的院落。洛溪抚摸着桂树的躯干,眼里满是怀念。 乐喜顶着两个扎着彩带的丸子头,气鼓鼓的站在门口,远远地瞧见洛溪来了,脸上更是堆满了不满。 洛溪直接无视了小丫头,甚至看都没看一样便进了屋子。小孩子的怨气什么的,与她无干,她也懒得跟小孩子多费口舌。 辰辞俯身跟乐喜说了几句话,乐喜嘟起嘴满脸委屈的跟着青萝离开了。 辰辞进了房间,关上门,身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软了下来,强撑着门,才勉强站立。 洛溪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其它的表示,只是坐到桌前,吃起了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