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弥被他看的后退两步,低下头,不知道作何言语。 “你........怎么会是你........这是哪里?”辰辞挣扎起身,但却好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倚靠床杆坐着了。辰辞看向她,打量了一番,似曾相识,但有又有些不一样。 半晌,月弥终于开口,“公子......近来可好?” 辰辞轻轻叹了口气,道:“当年是我让你走的,既然走了,也没有必要再叫我公子了。” 听闻这话,月弥忍不住红了眼眶。纵然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坚强了,纵使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有什么情绪了,可是听到辰辞开口,她还是没能忍住。 “公子.........你到现在还是这么憎恶蓝蝶吗?”月弥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看向辰辞,目不转睛。 辰辞却没再看她,闭上眼,再一次悠长的叹息,“罢了罢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吧。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弥赶忙将他晕倒在雪地里面,自己将他带了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辰辞望着她,她的模样小心翼翼又楚楚可怜。如果没有遇到自己的话,她估计又是另一番生活吧。说到底吗,可能还是自己耽误了她。 二人依旧没有言语,良久,辰辞还是挣扎着起来了。突然,他发觉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眼熟,急忙走到窗边,这熟悉的景象,难道说.......... 他几乎是用冲的速度两步并作一步到月弥面前,摇着她的肩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 “是。”月弥点头,道:“没错,这就是现在城中最大的青楼,而我,是这里的主人。” “为什么是这里........偏偏是这里........”辰辞口中喃喃,失神落魄的打开门,走出这热闹喧闹的地方,没有再回头看月弥一眼。 月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嘴唇已经被她狠狠地咬出了血。 你心里,果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我。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为什么是这里的主人?你关心的只有那个女人,唯一能让你失态的事情,都是跟那个女人有关。为什么,为什么! 月弥很清楚,辰辞刚刚的失态一定是因为这个地点就在长安落英坊上,而长安落英坊就是那个女人当初在这里开的。 月弥心中的恨意,无从消散。 辰辞失魂落魄的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往家中走着。走着走着,便撞上了前来寻他的叶墨。叶墨望着他,他看了叶墨一眼,却依旧眼神空洞。 “她回来了,回来了,你看到了吗,是她回来了.......”他愣愣的望着叶墨,叶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作何言语。他知道,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而此刻,他的内心也是无比的乱。 虽然辰辞没有说这个“他”是谁,但叶墨知道,说的一定是今天刚见到的那位新娘子。他看到的第一眼,简直也要跟他们一样疯狂了。这是多么相似的一张脸呀,可是,两人的感觉是多么的不同。 记忆好像从哪里开始崩塌,是什么呢,他说不清楚。但是那个新娘子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不一样。虽然说当年,长安落英坊的坊主跟平喜乐那么的相似,可她终究不是她。 但是从那之后,他总感觉有什么阴霾一直盘旋在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拨开了,却依旧还在。直到今天看到新娘子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回来,明明经过这几年的沉寂,他觉得这些阴霾几乎都要散开了。 辰辞见他没有回答,或者说他也没有期待过叶墨会有回答。辰辞越过叶墨,依旧失了魂似的,漫无目的的走着。叶墨呆立在原地,听见身后“扑通”的倒地声,忙回头,冲着辰辞奔去。 叶墨将辰辞带回了家,安置好。乐喜从老太太那儿回来,蹦蹦哒哒的,但是看到辰辞躺在床上,原本欢欢喜喜的一张小脸,马上耷拉了下来。慌忙冲到床前,一回头,已经哭成了小泪包。 “二叔叔,辰辞爹爹怎么了,他怎么了呀?” 叶墨望着哭成花脸的乐喜,一边轻声安慰,一边道:“放心,他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睡醒了就好了。” “真的吗?”乐喜抽抽搭搭,还有些哽咽。 叶墨点点头,微微一笑,“二叔叔不会骗乐喜的。” 乐喜望了望床上的辰辞,又回头看了看叶墨,抽泣着点点头。“嗯”了一声。 辰辞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女子对他笑着,那张笑脸,他曾无比的熟悉。他想抓住这个身影,但是怎么都抓不到,她们之中总是隔着一层白雾,雾气中,他怎么也抓不到那个女子的脸,他拼了命都想抓住的人。 他终于醒了,可他真的不愿意醒来。醒来之后,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回到了现实,在现实中,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再拥有这个女子。 乐喜见他醒了,欢喜的不得了。忙给他准备水洗漱,又一边喊人去把准备好的热粥端来。辰辞望着乐喜,微微的笑了笑,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乐喜小心翼翼的接过热粥,喂到辰辞嘴边。辰辞只是笑着接过碗和勺子,吃了两口,便放下了。乐喜盯着让他多吃点,但是辰辞还是拒绝了,说自己真的吃不下了。 大约是热粥比较暖,辰辞的脸上的血气活跃了起来。 乐喜嘟着嘴,还是让人把碗和勺子收拾下去了。乐喜闷闷的坐在床边,无聊的在地上画圈。辰辞摸了摸乐喜的头,这发型挺别致的,是老太太那边的手艺。 老太太格外的喜欢乐喜,几乎每天都派遣人从那边过来要带着乐喜过去玩。辰辞倒是不在意,乐喜这丫头鬼机灵的很,一般人也欺负不到他。虽然老太太那边它不是很喜欢,但是有人能带着乐喜玩,也算是弥补了自己这边没办法给到乐喜的快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辰辞倒是相信老太太不会对乐喜有什么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