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经过一片荷花塘,女孩瞧着欢喜,非嚷着要吃那河中的莲蓬。 少年敲着她的小脑壳道,“现在才六月天,哪儿来的莲蓬。” 女孩瘪瘪嘴,生着闷气。叶宇笑了笑,转身往荷花塘中走去,脚尖轻点着荷叶,转了两圈,飞身到地上落定,看得女孩眼睛都直了。 叶宇一落地,女孩就扑了上去,惊奇道:“好厉害呀!!!” 叶宇被夸得脸上一红,将手中采摘的硕大的荷叶和荷花递给女孩。女孩接过,满脸欣喜,“谢谢哥哥。” 少年一听,又看着自己的妹妹对这个人满脸崇拜,也吃起了醋。喊了女孩一声,也钻到荷花池中,扑棱了一会儿,钻了出来,丢给女孩一节白嫩的藕,道:“那是中看不中用的,看哥哥给你摘了的,可以吃的!”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过这节白花花的藕段。望着哥哥湿了的鞋子,嘟哝了几句,似乎是在怪哥哥湿了鞋不好走路。所以几人就暂时寻了片树荫,少年把湿了的鞋子挂到树枝上让阳光灼晒,几人坐在树荫下,看着这满目的荷塘。 夏日的微风吹过,清凉中带着荷叶清新的气息和荷花淡淡的香味。女孩叽叽喳喳着,没了声音。低头一看,竟然睡了过去,不过小脑袋靠在叶宇的胳膊上。少年眉头一皱,小心翼翼的将女孩移过来,让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叶宇心里又空落落了。 悠长的一声叹息。 叶宇向少年看去,少年望着眼前随风起起伏伏的荷叶,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意有所指。 “其实这风景同人一样,自由的人看什么都是自由的,而有拘束的人看什么都要多加思虑,无法完全的享受或沉浸于这自然美景。这也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际遇不同,走上的路也是不同的。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定是热爱这自由的。” 言罢,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微微一笑,“她也是。我们是一样的。” 叶宇知道,少年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们生于平静,长于自然。你与我们是不同的。”少年看向他,这次是对他说的。 叶宇叹了口气,点点头。起身,向叶宇行了个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远处走去,渐渐的,身影成了个小黑点。 少年望着他,久久的,直到他最后一点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 “所以..........你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辰辞讲完了,平静的,杯中的茶水已早没了热气,叶墨看着他,问。 辰辞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接着说:“见过,只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一时间,叶墨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这个故事听的没头没尾的,不是很酣畅。又觉得,这个故事里,有一丝相似之处。 “那个女孩,大约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不过,善良的人下场大多数都不好,你说是吗?”辰辞似是反问,又似自答 叶墨更没有什么话可以讲,良久,他终于憋出一句,“但,好人总归有好报,佛道之家不都这么说吗?” “那是人们愿意这么相信。”辰辞笑出声来,但是这笑容却是冷的。 叶墨起身,叹了口气,道:“我想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看你吧。”他顿了顿,喊了声,“哥哥。” 辰辞指尖一动,道:“他已经死了。”辰辞抿了一口早已凉了的茶,继续道:“你知道的。” “父亲他..........不是有意的.........”叶墨咬了咬唇,还是说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替以往做过的事情开脱,只能干巴巴的这么辩解,但这辩解又显得多么的苍白。 辰辞起身,抖了抖身上落在身上的雪花,走到叶墨面前,盯着他,将他眼中愧疚但又强行开脱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倒是不在意了,也对,这么多年了,确实也没什么好在意的,旧事重提,也换不回来已经发生的过去。 “他......临终前.......说很对不起你。”叶墨垂眸,不去看辰辞,也不敢去看。 当年他还小,但是也到了能够知晓人事的时候。小时候,他很怕哥哥,他的哥哥,叶宇。虽然哥哥生的极其好看、俊美,但他总觉得哥哥带着一股令人难以靠近的疏离,长大后他才能理解到,那是一种肃杀之气,仿佛一种无形的压力,总能将年幼的他吓得躲在角落不敢出来,尽管哥哥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他也是仰慕着哥哥的。他知道,哥哥很有文采,也武艺高超,如果哥哥去参加考试,是一定能够夺冠的那总存在。但父亲不允许哥哥去参加考试,小时候他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哥哥明明这么优秀,却不能代表家族去争取荣耀。 后面他才知道,虽然哥哥这么优秀,但是哥哥是一个不知名的侍女所生的,哥哥的生母,在生下哥哥的当天就难产去世了。哥哥是庶出,庶出的人,而且是地位卑贱的侍女所出,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所以,后面他才知道,哥哥是父亲暗地里一把杀人的刀,而自己,是被作为继承人来培养。哥哥就仿佛永远活在那见不得人的角落,替父亲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但,哥哥用他的优秀,硬生生的在这个大宅门里面,拼杀出了属于自己的地位。 可是当他到了可以拿起兵器骑上马匹的时候,哥哥却消失了。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府里没有人再提起这个人,就算他问,也都是说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真真切切的跟这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可能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凭空捏造出了这么个人。 哥哥消失了,好像从未存在过。 等再见时,那张熟悉的面孔,确是与哥哥截然不同的气质,眼前人超尘脱俗,仿佛与世无争。他是医圣,是被请来医治母亲的医圣。叶墨唤他哥哥,他没有理会,但或许是血脉的联系,他有很强烈的预感,眼前的人,一定是自己那个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