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被他们撞见一身夜行衣的韩洌,那么她之前想到的那些情况就会立刻成真,整个太守府会立刻被搅动得沸沸扬扬,她爹一定会亲自料理她。
她连忙把韩洌拉起来,却发现韩洌似乎完全不能控制他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她没有时间检查韩洌的伤势,只能想办法尽快把他带离案卷室。
如同上一次她撑着韩洌去清风楼疗伤一样,这一次她再次用自己的身体撑起韩洌,用尽全身力气带他回去。
“韩洌你小心点,我还不太能撑得住你……”
“我等了你一夜,你一直都不回来,可急死我了。”
“你怎么睡在案卷室里了?还好我来找你,要是被爹发现我们就惨了。”
蒋月岚明知道韩洌不会回应自己,但她还是故意跟韩洌聊天。她不知道韩洌伤成什么样,她害怕韩洌再次失去意识,
她一路上不仅要撑着韩洌的身体艰难地前进,还要时刻注意会不会有其他人路过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一条“回家”之路仿佛格外遥远且艰辛。
直到蒋月岚带着韩洌顺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她才终于能暂时放下了心。
但正是她这一时松懈,让她在进屋的时候脚下不稳,跟韩洌一起摔倒在地。
“韩洌,韩洌你没摔着吧?”
她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连忙去找韩洌。然而她却没有料到,韩洌居然会伤成这个样子。
她抱起韩洌的时候,顺手拉下了他脸上的蒙面巾。
映入眼帘的,是韩洌的血。
韩洌的嘴边满是血迹,那些血液已经快要干透,所以蒋月岚才只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所以她才错误地估计了韩洌的伤势,以为他也许只是在送回卷宗的时候不慎受了些轻伤。
“韩洌!”蒋月岚慌乱地抱住韩洌,“韩洌你怎么了?韩洌你不要死啊!”
喊过以后她才意识到韩洌根本不会回应自己,就算自己在这里着急也于是无补。
“韩洌我去找大夫,你一定要等着我,你千万别死啊!”
蒋月岚放下韩洌,大步跑了出去。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韩洌伸向她的那只手。
等到蒋月岚拉着大夫狂奔回太守府的时候,韩洌已经又昏了过去。
她找人把韩洌抬到床上,让大夫坐在床边诊脉。
大夫诊了许久的脉,又看了看韩洌的脸,摸了摸韩洌的咽喉,按了按韩洌的胸膛,最终沉默着起身。
“大夫,他到底是受了什么伤?你快救救他!”看着韩洌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模样,蒋月岚也乱了方寸。
“莫慌,莫慌……”大夫打开了随身背着的药箱,捻起一根细针,刮取了一些韩洌嘴边的血渍。而后他用细白绢布将针包起,妥善收回了药箱里。
“他的本就身中奇毒,但一直没有毒发。现下他会呕血,是因为体内发生了异常,毒素的平衡被打破,所以毒发。”大夫不紧不慢地向蒋月岚解释着。
“那要怎么办?他会死吗?”蒋月岚一听到“毒发”两个字,更是方寸大乱,急得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
“这有一副续命的药方,韩公子服下后静养几日即可行动如常。至于他体内的毒,待在下回去再行查找医书,一定会找到新的办法。”大夫说着,掏出一张药方递给蒋月岚。
“那便多谢了。”蒋月岚收了药方,差人送大夫回去。
大夫谢绝了太守府护卫的护送,一个人离开了太守府,回到了医馆。
大夫将药箱放在桌上,而后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跪在他的身后。
“参见捕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