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就在阿碧将宫雪翎引入荷塘,二人的身影隐藏于荷花荷叶中之后,韩洌也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与其他那些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衣人周旋。
原本韩洌以为其他那些白衣人会追着宫雪翎而去,一起围攻阿碧。他还在烦恼要怎样才能拦住所有白衣人,但是出乎韩洌的意料,那些人似乎并没有要与宫雪翎一起围攻阿碧的意思,而是在原地与自己对峙。
那些白衣人似乎也在防备着他去帮阿碧。
一时间双方谁都没有动。
韩洌看到了段玉书受伤的模样,已经大概知道这些人会使用暗器与银丝来攻击自己。
他曾经见过阿碧的武功,那一缕银丝千变万化,令他应接不暇。从刚刚阿碧和宫雪翎的对话中来看,如今眼前这些白衣人与她似乎是师出同门,也就是说,他们都会使用那种诡异的武功。
只是不知这些人比起阿碧,到底是谁的武功更胜一筹。
虽然阿碧似乎很信任他,但是韩洌根本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胜算。可是他依旧坚守在原地,没有后退半步。
因为他根本退无可退。
他的身后就是荷塘小院,是那一扇薄薄的房门,是守在门后的蒋月岚。
如果他败了,那么之后第一个失去性命的人就会是她。
所以韩洌不能败。
他也不知道阿碧到底能不能战胜宫雪翎,但是至少他绝不能让眼前的这些人靠近蒋月岚。
就算是踩着自己的尸体也不行。
韩洌的手悄悄划过身侧,衣摆之下藏着一柄短剑,还有四枚暗器。
因为原本蒋月岚只是准备来荷塘小院找薛怜心,并没有其他的安排,所以韩洌便放下戒心,只带了些常用的武器以作简单防身之用。如果早知道会遇上如此危险的情况,韩洌根本就不会让蒋月岚出门。
不对,如果早知自己曾经跟千仞卫这种危险的组织有关,韩洌宁愿自己当初不要被蒋月岚所救,直接任由他死在那个雨夜才最好。
只可惜现在再想这些也已经太迟了。
蒋月岚已经被卷入了他危险的过去之中,从最开始她就无法抽身了。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保护蒋月岚,哪怕要用他自己的命去换也在所不辞。
韩洌盯着那些白衣人,同时缓缓将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之上。
当那荷塘之中传来第一声响声之时,荷塘外的战斗也一触即发。
那些白衣人故技重施,运起轻功飘上半空,无数难以看清的暗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将韩洌包围在其中。
韩洌扯下腰间革带,以带为鞭,以鞭为盾,尽力护住周身要害。
由于阿碧事先给了韩洌解药,因此这些暗器只对韩洌造成了皮外伤,并没有令他中毒。
但是那些白衣人并不清楚这个情况,一阵暗器雨过后,他们见韩洌身上插满了暗器,以为胜券在握,便掉以轻心,等待韩洌毒发。
韩洌装作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他悄悄摸出仅剩的那四枚暗器,继续等待攻击的时机。
但是荷塘那边的二人却没有给他机会。
双重音波连续不断地从荷塘里传来,激荡出来的内力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气血翻涌。
韩洌虽然早知道阿碧武功高强,但是他根本没有想到阿碧居然身负如此诡异的武功。
当出蒋月岚遇袭,阿碧杀死其他有着飞鹰刺青的杀手之时,他们曾称她为“天音使”。当时韩洌并不知道这个称呼的意义,只能猜到阿碧在组织里所处的位置非比寻常。
如今他终于明白,原来“天音”之名便是指阿碧的武功路数。
韩洌承受不住这如同海浪一样源源不断地袭来的音波,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他正在自责自己武功太弱,抬眼望去,就见其他白衣人也一样承受不住,有鲜血从他们的面具后留下,在白衣上染出刺目的鲜红。
机会来了!
白衣人之前见韩洌吐血,以为他命不久矣。却没料到韩洌会突然发难。
韩洌用手中仅剩的四枚暗器分别向四名白衣人射去,同时以短剑刺向第五人。
没有被韩洌袭击的最后一人迅速反应过来,以银丝缚住韩洌双手。韩洌迅速转而攻击这第六人,就以他的银丝为系,借力将那人拉近自己面前,迅速一刀毙命。
但是随即又有银丝缚住了他的双手双脚,向三个方向扯去,令他被捆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韩洌转头查看,那四枚暗器杀二人,伤了二人。负伤未死得这二人便联合之前他没能袭击的那第五人一起将他困住。
银丝割裂韩洌手腕脚腕的衣衫布料,将他的血肉也一起割破。原本难以看清的银丝染上了韩洌的血,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不要被银丝所困。
韩洌想起阿碧所说的话,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明白她的弦外之音,但是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多想。于是韩洌干脆按照字面意思所讲,不去看眼前的景象,闭上了眼睛。
当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之后,韩洌确实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三个白衣人灌注于银丝之中的内力。
被他暗器所伤的那两名白衣人手中的银丝分别缚住他的双手,没有被他攻击的那个白衣人手中的银丝缚住他的双脚。
缚住他双手的那两名白衣人或许是因为受了伤,内力很不稳定。韩洌同一时间抗衡三个人的内力有些困难,但如果是把所有力量集中对抗其中一人,应该足以抗衡。
伴随着又一波从荷塘中传来的音波,韩洌开始了反击。他将全部内力集中于缚住他右手的银丝之上,那白衣人抵挡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击,倒下去的同时被韩洌的暗器刺伤的伤口处喷出一股血柱。
韩洌右手重获自由,他趁机将手中的短剑抛出,刺向缚住他双脚的那名白衣人。同时他也因为失去平衡而摔落在地,但是他立刻翻滚,将缚住他左手的那名白衣人拉向自己身边,以辅助的他左手的银丝为武器,将那名白衣人勒住。
等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韩洌才终于放开了手,躺在地上用力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