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等把菜都放下,楚禾与碧岑又去端了四碗饭来。
顾峥已经开始动筷,姜鲤则是吩咐楚禾与碧岑道:“不用你们在旁边伺候了,也自去用些斋饭吧。”她说完,这才端起了自己的碗筷。
陆岁夹豆腐的动作一停,张了张嘴,望了姜鲤半晌,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原是想问,姜娘子也如此善待下人吗,可是话到嘴边,又卒然反应,若是江离的话,就不仅仅是让下人们自己去吃自己的了,而是会强烈地要求她们坐下来一起吃。
姜鲤虽然有那么几分与江离相似的习惯,但是陆岁明白,她不是江离,真正的江离已经死了。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再四处询问神佛,可是江离的尸首确确实实地躺在皇陵里。
陆岁一时没了胃口,缓慢地拨弄着碗里的白饭,偶尔吃上一点。他垂着头,能注意到姜鲤纤细白皙的十指,拿着碗筷,有条不紊地一下夹菜、一下夹饭,伴随着细微的咀嚼,徐徐地下咽。
姜鲤夹了一筷子夏宜推荐的青菜豆腐。那青菜豆腐上还撒了许多细碎的葱花,她一点一点地挑出来,放到空余的盘子上,盘子上很快就青绿一片,而她的碗里再没了那细碎的翠色。
姜鲤这才大快朵颐。
陆岁的目光随之一凝,不可思议地问着,“姜娘子也不吃葱花吗?”他说完,放下碗筷,认真地看向姜鲤,等待她的回答。
姜鲤被他问得顿了顿,霎时间觉得回答“是”不对,回答“不是”也不对。姜鲤嗫嚅了片刻,没说出话来,哪知,陆岁又道:“那除了葱花,姜娘子会吃姜、蒜吗?”
江离就什么都不吃,尤其是蒜,有一点点残留的味道,她都不能接受。
姜鲤的面上有一瞬的慌乱。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那么多的细节可以被陆岁抓包。她虽然已经不是江离,但确实有许多习惯改不掉。
姜鲤心理难受得紧。
夏宜替她回答道:“阿鲤她何止是不吃葱、姜、蒜,便是味道浓烈一些的,诸如青韭之类的叶菜也都不吃。就连楚禾都觉得她奇怪,明明病着的时候还没这么多挑剔,怎么病好了就又变了?”
姜鲤只能强做镇定,反正只要她不承认,任何人也没有证据她就是江离,更何况这些习惯人有相似也很正常。
姜鲤笑说:“我病的时候,又不会品鉴口味,最多只能觉得好吃或者不好吃,直到病愈才发现这好吃与不好吃之间也有无限靠近的地方,比如这葱花,就不太好吃,但也不是不能吃。”
姜鲤话罢,更特意重新夹了一筷子带着葱花的青菜豆腐放入口中,细细地品味。她吃得好像很享受。
陆岁瞧着,在心里暗骂自己,痴心妄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