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养气,多活几日。” 文人啧啧两声,倒也不曾多言,掏掏怀中,颇有些羞赧码出五文钱来,搁到木柜台面上,自行找地方坐下,颇有些好奇瞧着那位并无表情的木讷少年,等候掌柜的沏茶。 不出一阵,掌柜的黑着张面皮,端来壶茶水搁到文人面前,又将三文钱拍到桌上,没好气道,“本掌柜宽厚,看你打扮便知没多少银钱,特地取来壶隔夜茶水,只卖你两文钱,剩下这三文,多存些年头,毕竟家中有雌虎坐镇,总要存些私房钱,留待日后所用。” 文人将三文钱一枚枚拿起,托到掌心之中,微微笑道,“分明是个滥好人,却偏偏嘴上不依不饶,如此倒显得我功利,日后若有用处,直言就是,虽说能耐不高,但总要记下人情。” 半晌柜后才有人不耐烦接茬,“先行活过十年再说,就你这体魄,十年以内不托我前去收拾遗物,便已经是祖坟上头青烟飘摆,还谈个屁的人情。” 被掌柜驳得哑口无言,文人倒也不生愠怒,只是乐呵呵拎起那壶隔夜茶,一口口喝得精光,使袖口抹抹嘴,甩动大袖悠哉而去,只是临出门时朝少年看了一眼。 少年头脑仍旧混沌,却是觉得那文人方才一眼看来,复杂至极,却颇有些期许意味。 饮罢茶水,少年起身行至柜前,还没等付账,便听闻那位掌柜朗声开口,“既是个小小少年郎,就不同你收银钱了,正好方才写了一篇文章,总觉有缺,不如替我扔出门去,顺带赶上方才那酸文人,转交个物件,权当抵了茶钱。” 少年出得门外,却是发觉外头仍旧是长街,再回头时,茶楼已然无影无踪,只余下手头一张宣纸,一枚水头奇差的玉佩。 文人还不曾走远,少年紧赶两步,把玉佩塞到那文人手上,冲那人躬身施礼,并不开口。 而文人接过佩玉,朝少年点点头,亦是转瞬之间无影无踪,再不能见。 长街仍旧是长街,不可见尽处,更不可见茶楼与文人。 停在原地的少年目中略微有神,展开宣纸打量下去。 此篇诗赋见过,字迹再熟不过,少年虽说仍旧有些记不分明,可见文末两字落款时,才终是如梦初醒。 一梦黄粱入虚境,遇款方知我是我。 文末两字云仲金钩银划,舒展欣长。 周遭万物如雾气遇掀宫大风一般,骤然收拢。 “这少年郎师父,端的是用心良苦,如此能改死生挡祸患的物件,天底下统共也无多少,可谓通神物。” 高台之上明黄衣衫的男子感叹,冲一旁白眉男子道,“兴许这少年,也能与当初那混小子走得一般远。” “天下事孰可算尽。”西岭看向重归平静的长街,言语淡泊。 “兴许吧。” 医寮之中,女子已守了足足三日夜,天上月由圆转缺,腰间一枚铜钱,悄然裂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