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瞧日后所遇上的可怖景象,见森罗鬼域,仍旧愿留于此的,便是你我袍泽。” “袍泽么。”云亦凉大概是想咧嘴笑笑,可笑意才涌上面颊,便已僵在面皮上头。 “今日晚些时日,前去瞧瞧钱玉龙,顺带拿两坛好酒,那小子胃口奇大,好歹逢年过节,得让他吃饱些,坟头边上倒是不曾有杂草,背山面水,确是个好去处,”青平君起身,拍打拍打织锦上头灰尘,同仍旧靠坐到城砖处的云亦凉笑笑,“我若是死在妖物嘴下,能寻着血肉便好,倘若找寻不得,那便记得将这身织锦寻来一角,总归是耗无数血汗织成,结实得紧,也同老钱他们埋到一地,总算有个伴。” “咱俩一样。”男子饮酒,言简意赅回了句。 分明是临下城头,青平君却是由打鼻中哼哼两声,“别介,我乃是无根之人,上齐无能容我的王侯行宫,你却不然,若是真死在我前头,还是将你埋到西北角那小镇里,只留个儿郎在外,逢年过节前去敬酒看望。” “老子命硬。”云亦凉冷言冷语,连连挥手,示意青平君尽早下城。 “所以别死了。”形同扛起满身流火的精悍男子虚抬双目,缓步下城。 而独自坐在城头的云亦凉将老酒饮干,许久都不曾起身,而是头枕老旧城砖,周身凉风浮动,酒意缓缓升起,譬如城下大泽潮水起伏。 “混小子,中秋都过去好几日,怎的一封书信都不曾传来。” 已然走出城外数百步的青平君回头,面色古怪地侧耳听了听,旋即大笑不止,摆开袖口,独自登舟。 周遭人皆是不解,就连专司摇橹的军汉,都是按捺不得心头疑惑,上前两步行礼问询,“统领孤身登船,欲行何事?” “驾舟游泽,正好与饮酒之举登对相衬,今日不妨一试。”青平君端起酒水,冲四周笑笑,“总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妖物可出,我自然可入,是也不是?” 纵使周遭众人皆是上前阻拦,青平君也不曾在意,更是将摇橹之人驱下船去,一手操舟,一手端酒,自行悠悠然离岸,往远处常年黑云缭绕地而去。 潇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