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装到葫芦里头,纵使是镇场的校尉瞧见,也多半不会前去盘问两句,只当是我等衣衫破烂并无什么油水,那盘查车帐的小卒,便能顺理成章将葫芦拿回家中自个儿收着好处。” “只可惜军卒高一尺咱手段却是高十丈,吃个哑巴亏,也只得自己个儿忍着,何况我等前来宣化城,本就是为了帮人个忙,顺带将城中那位老兄弟接将出来,好生在江湖中耍上几年,断然不会再回宣化城,又是何苦心头始终惴惴。” 男子说罢,同身后车帐当中十几位穿戴打扮同市井中叫花子相差无几的江湖人打个呼哨,“走得忒慢了些,是舍不得抽上马儿两鞭,还是从未见过宣化城这等富庶地界,觉得脸皮薄不愿进城?” 身后立马是有几人破口骂娘,乃至有两位将掌心伸出,收回其余四指,唯独剩下个小指冲汉子朝地下比划个两三下,而后快马加鞭,直奔宣化城外浩荡芦苇丛而去。 可男子也是不恼,嘴咧得越发欢实,由打袖中伸出筋条鼓胀的双臂,狠狠抽过马匹两鞭,扭头朝后头笑骂。 “先说好,谁人没本事还想逞强,将马车驾到护城沟里头的,照价赔钱。” 马儿脚步骤起,犹如一阵山风似冲入芦苇丛中。 身形奇壮硕的汉子却始终稳坐,可神情却是说不上究竟如何,瞅瞅一旁精瘦男子,又是回头瞧见嬉笑众人,人人皆是衣衫破烂,腰间刀剑也多半无鞘,但偏偏是豪气万丈。于是汉子神情又是平复下来,缓缓将两柄马刀横在膝上,使衣角擦拭。 八方街酒馆,韦沪舟咂咂嘴,尝尝昨日新入瓮的酒头,仍旧觉得这玩意儿实在不是给人喝的,连忙往外啐过几口,旋即便是要抱起酒坛离去,不知怎得却并未迈出酒馆,而是缓缓坐到个无人桌前,掰起手指数了又数,最后竟然是狠狠绷着面皮,骂了几句真墨迹,旋即也不顾不远处掌柜的咬牙切齿,径直趴到桌沿,旁若无人打起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