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何况一路之上,众师弟早已是心思有些放荡,并不受书院当中拘束,言谈举止最是欠奉,当然需找寻这些位脾气极差的恶汉磨上一磨,即使是此事经我之手解去,依旧存了几分余力,也好令他们规矩些。” “再者说来,之所以由少年轻浮变为老成持重,本就是因瞧见的事愈多,想的愈多,我今日送于那几位汉子两枚明月铢,顾及不出今日,大多师弟便已然是想通我所用的手段,可那接钱的汉子也并未私吞藏匿,如此想来,纵是穷苦之人,照旧有意气二字,反倒比终日念叨仁义礼信的文人,还要多些共患难同富贵的人情滋味。” 姜抗自以为这番话说得还算不赖,于是便打算起身而去,身后郦尚温却是冷冷笑过两声,“话术高明,但仍有两处不曾说得明白。” “身为师兄却始终无师兄的气派,眼下已然是有些无从管辖,便想着凭这等旁人做不成,自个儿却做得成的事增添几分威信。第二件,若是那汉子将银钱私吞,过后还是可教旁人琢磨出些滋味来,独善其身,仗义疏财,无论是正反理,理都在姜师兄身上,果真是好算计。” 姜抗苦涩一笑。 但郦尚温却并未说些难听话,反而是与姜抗擦肩而过,想了片刻道。 “但的确说不出个对错,师兄不曾说出口的两件事,我也自然不会去点破,至于能从中悟到甚事,全在各人心思,有见月色如洗者独登楼台,诗文萧瑟苦楚,凄清冷凉,有人却可借月影呼朋唤友,饮至酩酊,顿生豪迈意味,所以所想出何事,师兄不过是引路人,并未拎刀逼人,算不上有错。” 直到郦尚温走后许久,姜抗才是回过神来,无奈瞧瞧前人背影,嘀咕了两句当真是妖人,当真是妖人。 皇城悬崖峭壁之外,有宽百丈大鼋腾空,悠哉游哉,直上皇城。 高崖之侧,百千赤红衣冠者立身九层高台之上,层层叠叠,不计其数。 天阳越暖,秋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