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城,反倒落户到走云川外不足五里小峰之上打尖,大半时日也不居客房,而是耗费许多力气爬到小峰峰顶上头极目远眺,望走云川山巅看去,入夜才归。 小峰上头客栈乃是位猎户所开,虽是经年累月,来此下榻打尖来客并不算多,可本就是凭行猎为生,此一处小楼不过是凭自个儿喜好所设,除却两位同乡后生守着,再无旁人,大多时节乃是留与自个儿赏雨饮酒所用,眼下无端有三人上门,也是心中疑惑,但依旧是招呼两后生好生伺候,并未怠慢多少。 分明是三人,却是要过两间屋舍。 三人来此的第四日,又是有一位年岁不浅的老者驾马而来,同样是在此住下,小楼当中人手便是有些捉襟见肘,一时忙碌起来。 奇怪之处在于这四人似乎皆是相识,自这位老者来后,不论腿脚是否如年纪浅时那般灵便,抬步上山时,总是要随那三位带斗笠之人一并前去,每日数个来回,时常劳累得喘息良久,才可缓将过来。 “是咱几人找错了地方?” 今日暮色深重,本就无人,群山里最末一缕暮日尽收,旋即便是黯淡下来,除却半山腰小楼当中几盏孤灯,别无光亮,为首那位戴斗笠的汉子叹气,摘下斗笠来,很是懊恼望向走云川山巅。 “韦少侠不需忧心,既是云少侠钦奎言说是由打走云川而来,那便自然是由走云川而来,想来去时也是如此。”一旁却是有女子开口声,同样是摘去斗笠,抬头望去远山。 “我等这几人里头,最不愿瞧云小子离去的,大抵便是汀兰乔兰这两个女娃,老夫见多识广,虽是终生不曾娶亲,但也是晓得哪里有女子年纪浅时,不曾瞧上几位银鞍白马仗剑来去的少侠,更何况心思纯善武艺高强,且面皮生得还有老夫当年的八九成。” 孙掌柜一路薅来不少药材,难得乐呵,喘息着将手头药材搁到包裹之中,打趣笑道。 “这话我可不乐意听,哪里是什么银鞍白马,分明是头老青牛。” 韦沪舟撇撇嘴。 走云川上空黑白两色骤然闪动。 一人登空。 几人连忙起身,朝走云川上头使劲招手。 上空那道人影似乎回了回头,也很是用力招招手。 而后人影也无,青牛也无,仅是剩下片很是寻常的走云川。 见时容易别时难,世上长筵终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