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老槐,往往除却门槛之外,就最中意在槐树下头坐倒,虽神志不清的时节,行踪很是古怪,常年嘴边挂起铁屑,但往往老铁匠出门去看的时节,那位老汉都是端坐到槐树下头,仰天望去,似乎很是中意日光琐碎凋零,落到眼底。 街对过的裁衣铺面又是开门,谁人都不晓得那位老妪究竟是近来略缺银钱,还是实在在家中闲暇不得,只稍稍将目疾养得周全,就重新回到裁衣铺中做起老行当,倒是使城中许多急切等候缝补衣角的百姓很是乐呵, 纷纷将银钱衣衫递上,同老妪闲谈几句,终究算是解去心头一桩大事,再纷纷还家,等候过两日将针脚绵密近乎瞧不出修补过的衣衫取回。可似乎是商量好一般,那讨人嫌的老头从来不曾朝对面街道看,而那位老妪也许久不曾登门,只是在老铁匠闭门歇客的时节,或是夜半时清净无梦,起身看月时,对面裁衣铺灯火仍旧未歇。 云仲依然住在那处客栈当中,可惜实在是近来无甚心思去听酒客食客闹腾喧嚣,也无心去看城中灯火,另加之劳心那位老汉,除练剑行气之外,常常坐到距离铁匠铺相隔一条街的地界饮茶。 赤龙倒还是相当忠厚,果真是再不曾替云仲添乱,顶多不过是在云仲许久不曾去垂钓山水意气的时辰,红绳略微晃动,催促剑客快快动身,除此之外,竟再无半点灵智心念受折腾的时节,倒是替其省下不少酒水钱,练剑时节愈发得心应手,自来山兰城月余,就再度将剑术捡起,重新回返到炉火纯青地步。而至于内气,则好似是已然将浑身经络填充得满将出来,一时再无迈进四境的端倪兆头,而那枚秋湖神意,终究是在三境温养之下的丹田其中,缓缓有光滑流动,终是有些苏醒迹象。 “老头,剑胎不赖,要不借我使使?” 今日铁匠铺里头的老头,终于是懒惰开口,神智略微清醒了些,抬眉看了看依然在敲打剑胎的老 铁匠,“欠了点人情,难得看到这么一柄好剑,借来用用,甭那般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