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断,灰白双眸其中,倒是难得有些许神采,但也只是向云仲瞥见一眼,即使未曾能看清眼前这年轻剑客所想,亦难得动了动心意。 修行从来只是修行,可要是换句更难得的说法,从来就不单单是修行两字,人间芸芸,山上人所求修行,如今近乎已是能同道行境界两字,无过多的差异,而困苦修行现如今似乎就单单是为图境界二字而已,一味单凭走出长远与否,定下此人在修行一途所取成就如何,越发少有人惦念,修行二字,山山相拦,究竟为何要走到高处去,只见山涛戎越过五境过后,得以在五绝其中称尊,见那位剑王山道入五绝后,人间之剑,皆尽俯首低眉。 矫情也不交情,重要也不重要。 所以这次琵琶客这等追问到底的性情,并不曾发作,而是难得多用那双早已经盲过许多年的两眼,向云仲仔细望了望,即使看不清这位少年人的心思,可照旧瞥见当年自个儿的零星念头心性。 匆忙劳碌,但为碎银,凡有碎银,皆为家用,但凡银钱充盈,能使家中老小自在些许,此便为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就好像是但凡身在山上修行道中人,总要有旧友新仇,天材地宝,灵宝通天物,譬如天下粥食,总算不上什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凡有福分撞见,则必要搁在囊中为己所用,才算是不曾亏欠天恩,有一份修为,就能得一丝生天,多一线能见长生的把握,终归是不论如何,都要归结到拳头大小,道行高低。不过也总有那些位吃饱撑得,或是无需担忧天塌的人们,惦记着求个活得清醒明白,言说是同自个过不去也好,言说是羡煞旁人总有个游赏的尽头也好,但却万万不能轻言,说是吃撑了或是饿得轻。 层层关需从头越,关关过需到关前。 生来无非吃饱,不过好像除却吃饱之外,仍要有些惦念或是盼头才好,生来脖颈挂有几双鞋履,如若是不曾将鞋履扔到墙头外,似乎人人都需揣度,究竟为何要费劲过墙。 而恰巧云仲好像就从来是这等性情的人,因其性情入修行道,因其性情受困心竭虑,心思在前,体魄在后,成天受此事而伤神忧心。 所以即使琵琶客有许多法子骂上这人糊涂,而自问亦无从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