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澹戳醒,才很是不耐烦摆摆手,「就算只晓得师父一人孤身去往大元边关,也断然不会担忧多少,凭他的境界心性,当真无需担忧。」
可云仲却是全然未曾提及温瑜。
如今在世的五境,本就甚少,而除却自家师父之外,大抵尚有毒尊相助,凭云仲想来,大元边关虽不至于无需担忧,但也胡不得多大的乱子来,而那位在王庭口中,兵锋所指,皆向披靡的书生,大抵会使妖潮作祟当做破局手段,但瑞州边关,姑且算在是易守难攻,理应不曾有失。
琵琶客受楚辛相搀,勉强可安稳坐到马背处,听闻云仲这等言语,很是诧异看过云仲一眼,随后无奈笑笑,摇头合眼歇息。
自北烟泽边关外,参与到这场妖潮其中,云仲一身白衣,已瞧不出底色,妖物青红血水,连同尘土一并粘连到浑身上下,此刻看来,多有狼狈。
秋风浩荡,吹凉人心,孤寂边关道,自是残阳血染,再无零星半点人烟。
近乎众人所过之处,皆是荒芜破败,竟无人骨,小村农舍,尽遭碾碎,一路从上齐至齐陵,近乎再无寸土保留完全,尽是破碎山河。近乎是每向齐陵边关近一里,心头就要沉重一分,妖物猖獗,使人间百姓为鱼肉,而这三柄妖潮所成的刀,当真锋锐万分,任谁人来阻,皆是惨烈。
「师兄大抵还是安好。」
北烟泽残破城头处,面如金纸的书生默默倾倒下三壶酒去,随后拿起桌案上头一刀宣纸,上头密密麻麻,写满如何对敌,写走卒要害,写如何防备飞头突袭。
刀条脸朱瑛果真未曾吹嘘自己的本事,单人挽枪,诛杀六头走卒,一只飞头,凭血肉之躯使妖物不能近半步。
柳倾前几日曾见到朱瑛遗孀,孩童眉眼,幸亏生得不像他爹,不然日后讨媳妇,可是难过登天,好在是这儿郎取得皆是夫妻长处,大抵在过几载,就能看出其眉眼甚是俊秀。
北烟泽边关幸存众人,皆是忙忙碌碌,缝补城头,或是将浮土清理妥当,人人脸上皆挂有死气沉沉的迹象,可又是不约而同向东望去。
天黑黑,但日头还是要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