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起,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伤口此刻仿佛被人撕开了,痛得她喘不上气,一层冷汗也随之窜了出来。
季长安!
尤记得带着她血迹的皮鞭划过脸颊,支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冰冷入骨的目光对视。
兰惜不愿跟他有过多交集,就故意走慢了几步,落到了萧自衡的后面。
可恨那季长安偏偏没事儿人一样的打起了招呼,“兰姑娘,许久不见,过得可好?”
“挺好的。”兰惜冷冷地说道。
她站在萧自衡的身后,抬眸望他,目光中隐隐藏了些许的厌烦。
萧自衡心下了然,大抵猜到了兰惜之前在诏狱估计吃了季长安不少苦头。
他不愿兰惜难受,且本着早点返京还她清白的原则,他面上不动声色地说道:“季大人,需要带回京都的人可定好了?”
“人都关起来了,还未审。”季长安答道。
“皇上很看重此事,我们还是尽快回去交差比较好。”萧自衡不疾不徐地说道。
季长安是个十足精明之人,他跟兰惜的简短对话就知晓她是记恨着之前的事情的,至于萧自衡,话说得是漂亮,至于内里有没有别的用意,他还不是特别确定。这萧自衡自然是没必要去得罪的,至于兰惜,这么看来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如顺水推舟,大家都乐得一个自在。
于是季长安笑道:“将军说的在理,想必兰姑娘也很在意这个事情,我这就去盘问一番,咱们尽快回京。”
兰惜垂眸看着地面,行了一个简单的礼,疏离又客气,道:“承蒙大人抬爱。”
季长安粲然一笑,大步离开。
程大海和常大川下去涂药了。
尸体这里就剩下了兰惜和萧自衡。
兰惜看着地上又变了一个样儿的尸体,心中不忍,“仵作验完尸体后,可否入土?”
“会的。”萧自衡肯定地答道。
连着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再加上一夜的奔波,兰惜又乏又困,脸色苍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皮也耷拉着提不起来,模样很是憔悴。
萧自衡看出了她的疲态,温柔的说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他那边审人估计也需要时间,我到时候叫你。”
“好。”兰惜点头道。
兰惜来到了冯柳家的偏房,偏房收拾的很干净,跟之前来过的时候一模一样。
炕上还贴心地备了好几条被子。
目的为何不言而喻,冯柳真的是个好姑娘,她敢于防抗,抓得住机会,又豁得出去,她没有被这里的人洗脑,她坚持了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最终救了自己和诺诺,她是一个勇敢的好母亲。
希望以后你能一直好好的生活。
兰惜拽了一条被子盖在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睡着前,她还想着总算是给凌尚,和兰志一个交待了吧。
等到她睡饱了,进入比较轻的睡眠的时候,就听到了院外的对话,是萧自衡和季长安。
季长安掏出一张纸,上面行行洒洒地写着许多名字,“人员已定,将军看看可有什么遗漏?”
萧自衡没有接过那张纸,这次的张承事件,季长安是主要负责人,自己来拿到的口谕是清缴真龙帮的余孽。
他也知这件事跟兰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不想她在卷进这件事情里,现下摆脱了正好,于是说道:“季大人决定便好,我此次前来只是来清剿真龙帮余孽。”
季长安本就是意思意思,他没有再客气,笑呵呵地收起了人员名单。
“噢,对,这次这事情牵扯的面可大了。”季长安说着拿出两本册子,手指头在册子上面敲了敲。
“这是何物?”萧自衡问道。
“金银册。”季长安故作神秘地说道。
“做什么用的?”兰惜推门走了出来,开口问道。
她脸上还有睡觉时枕头印在脸上的红印,一双眼睛还带着刚睡醒时的雾气。
季长安解释道:“这金银册分为两册,金册记的是进入仕途的男子,银册记得是当厚礼送出去的女子。”
兰惜心中有疑问,可能能在这册子中找到答案,但又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对他心里就很是抵触排斥,已自动将他归位了讨厌的人里面,现在开口就有些忐忑,她纠结了片刻,问道:“我可否看一下?”
“请。”季长安大大方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兰惜接过册子,翻了起来。
季长安说道:“明日我们便回京,今天都好好休息一下。”
他走后,兰惜和萧自衡一起回屋查看金银册。
这金银册果然记录了很多人,不仅是甄各庄,还有很多别的村庄,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原籍贯的谁更改为了什么籍贯,于哪一年考中了什么名次,又于哪一年做了什么官。
这册子解释了为何当初兰惜查看官牒的时候,没有看出异常,原来他们当中许多人都在后面更改了籍贯。
可是这本金册翻到后面,却有很明显的撕扯痕迹,这册子丢失了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