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堆起来一座小山。
他们其乐融融地吃着饭,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通报“侯爷,夫人,宫里头来人了。”
这倒是始料未及,萧煦不由问道:“谁来了?”
家丁回话道:“来了两个公公,年纪稍大的那个看着有些眼熟,似是之前来过,好像是陈公公,另外一个不认识。”
萧煦看了李清许一眼,转头对家丁说道:“随我出去看看。”
兰惜也没多想,埋头继续干饭。
没过多久萧煦就返了回来,身后边还跟着两个公公,一个身穿紫色宦服应该就是方才家丁说的陈公公,一个身穿绿色宦服,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清秀,他毕恭毕敬地双手端着一个漆木精雕的盘子,上面放着绢黄纸。
萧自衡在看见这阵势的时候,脑袋轰地一下就炸开了,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萧煦脸上僵硬的笑容也已消失,现下恢复了往常的板正,透露出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
陈公公一伸手,着绿色宦服的公公便弯下腰弓着背,恭恭敬敬地递出了木盘,陈公公肃立着,敬畏地拿起那张掌握着天下所有人性命的绢黄纸,郑重地念到:“门下:今封兰志之女兰惜为工部侍郎,官正四品,并授予蜀州钦差一职,于两日后前往蜀州,主震后赈灾的相关事宜,这两日可做准备,有需求尽可提。主者施行。明和十三年三月十七日,中书令【郑哲】宣......”
兰惜已经听不清后面的内容了,脑子里都是“震后”这两个字,想起上次在屋里明显感受到的震动,竟然只是蜀州那边传来的震感!她还记得那只摔碎了的花瓶,根据她曾经历过的一次地震来讲,蜀州的地震一定很严重!
心里此刻已装不下更多的东西,满脑子都是“我要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官不官,累不累这回子事,她怕是到现在心里对那官职都没数呢。
【宿主!】系统忽然在脑海里说话。
兰惜被他这一惊一乍给吓到了,没好气道:“干啥?”
【你要不再想想?】系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说到后面的时候自己都越来越虚,声音越来越弱。
兰惜都懒得搭理他,谁知他又在发什么疯。
她恭敬地行了一礼,伸出双手去接诏书,庄重地说道:“臣领旨。”
明明是轻轻薄薄的一页绢,接到手里的时候,落在肩上的却是重重的担子。
不知为何她眼睛一酸,竟红了眼眶,她说道:“定不辱使命!”
每一个字都被赋予了生命的重量。
陈公公笑颜逐开,“杂家在这里便先恭贺兰侍郎了,也祝兰侍郎一路顺风,为灾民谋福,解圣上忧心。”
兰惜手上还拿着诏书,她拱手行礼,道:“臣有话说,望公公带给皇上。”
陈公公似是没有想到兰惜竟然还有话要带给皇上,摸不准她会说什么,眼里多了一份审视和戒备,嘴里吐出的字还算无恙:“您说。”
兰惜抬起头,眼神坚毅,眸底里流动的若星空长河,那是一种不知如何表达才贴切的情愫,却足以让人震撼于此。
陈公公望着这样的眸子,都不由得靠拢了双腿,脊背也悄悄地挺直了起来,心里跟着提起一口气。
萧自衡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兰惜。
李清许则是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萧自衡。
兰惜说道:“前几日京都也曾有过震动,原以为是小小的地震,如今得知蜀州的消息,想来是那边波及过来的震感,蜀州距京都甚远,都可被波及到,想必蜀州灾情定极为严重,刻不容缓,臣请旨明早便出发。臣需要的也可现在说于您听,臣需要大量的人,这些人包括可以搜查救援的,灾后筑房需要的工匠,还有医官,现天气渐暖,蜀州偏南,气温较高,恐有疫情,望医官里有对疫情较熟悉的人,其余的赈灾所需银两和物品,但凭皇上作主。”
条理清楚,遇事沉稳,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连萧煦那张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都浮起了一抹赞赏的笑意。
陈公公舒展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之前蜀州报上来的说得可并不严重,如今听着兰惜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一点都不敢懈怠了。
这时见兰惜说完了,思索了片刻,严肃道:“兰侍郎说得极其有理,杂家会一字不落地禀报圣上,不过时间较紧,准备事宜恐有偏颇啊。”
兰惜也知时间紧,尤其又是在古代这样交通不便利的时候,人和物资最好第一次的时候就带多一点才稳妥。
她冷静地在脑子盘这件事情,不过片刻便回道:“京都到蜀州会途径其他地方,可八百里加急通知沿路的州县,一起做人员和资粮准备,待臣经过,一并带走。”
紫衣宦官猛拍一下手掌,大赞:“妙哉!”
这一刻没有人不为她侧目,不被她折服。
陈公公敬道:“那杂家就不耽搁了,这就马上回宫,禀报于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