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军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先抬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对面的安祖新,又迅速放了下来,僵硬地扭过头看向兰惜,磕磕巴巴地说道:“大、、大家、、长年生活、、在蜀州,蜀州、、的情况、、大家不是都、、清楚的吗?”
一群人接连起伏地回应“是啊”,说完还都有意无意地瞥一眼兰惜的反应。
兰惜没有接话,现场又恢复了沉默。
没有人能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
安祖新抬了抬眼皮,脸上带着诚挚的歉意,终于开了口:“钦差大人的苦心谁人不知,您救治了那么多的灾民,是我们整个蜀州的大恩人。可是大人您也有所不知,蜀州偏远多山,蜀道凶险高峻,生意向来难做,我们也都是一直靠着朝廷上的补给才勉强维持,这次的地震更是把我们的作坊全都砸到了里面,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家勉强揭锅,减少朝廷的负担。”
他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发言结束后,便听取“是啊”一片。
“那我倒有些好奇了,不知当问不问。”兰惜一本正经地问道。
“您问。”安祖新道。
“各位在家都吃些什么啊?”兰惜真诚地发问。
杨泽军听见兰惜这种口气说话,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之前那天晚上吃不完的饼子和苦的要死的野菜。他看向兰惜,发现她一脸真诚,似乎是真的很好奇。
安祖新不知道兰惜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刚想开口回答,结果兰惜双手扶着头,娇弱地打断了他:“等一下。”
“大人,您是又不舒服了吗?”程大海做作地问道。
兰惜柔柔弱弱地掂量一下头,表情痛苦。
程大海扬了扬手,说道:“上桌。”
杨泽军瞳孔都不由得变大了,上桌干什么,吃饼子吗?
其他人也不知道这是何意,纷纷看向外面,只见一队人整齐地朝着这边走,每个人手上都搬着桌子,他们依次把桌子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上面放上了纸笔,侧身站在了一旁。
杨泽军被那天的饼子吃出了阴影,脸不自觉地跟着绿了起来:“此举何意?”
兰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前几天受了伤,身体还虚弱着呢,方才诸位一直乱哄哄的,吵得我这头疼病又犯了,现在难受的我都快晕倒了,后面啊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就劳烦诸位不要说话了,我问什么你们就把答案写于纸上。就当是照顾照顾我。”
“您身子不适,今天不如就到。”杨泽军咬着后槽牙说道。
兰惜茶里茶气地说道:“那可不行,这钱迫在眉睫,今天是说什么都要借出来的。”
“简直是胡闹!”杨泽军拍桌而起,指着她骂道。
可他刚站起来,就被一旁的人摁到了椅子上。他好歹也是刺史,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怒吼道:“我可是蜀州的刺史!”
他这么一吼,兰惜直接一闭眼,晕到了摇椅上。
萧自衡仿佛早有准备,马上走了过来,抱起了兰惜,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出谁也没想到,顿时炸了锅。
“这是什么意思?她还真晕倒了?”
“她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莫哟,搞啥子?”
走到外面兰惜微微睁开眼睛,对着守在外面的常大川说道:“一只苍蝇都不要飞进去也不许飞出来。”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晕倒了。
萧自衡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是,姑娘放心。”常大川道。
萧自衡一路把她抱回了帐篷,放在了床上。
她这才睁开眼睛,笑着说道:“快帮我倒杯水,好渴。”
萧自衡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上水,一边吹一边走了过来:“小心点喝,有些烫。”
兰惜两手接过茶杯,呼呼吹着气,随后抿着杯边啜了一口。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萧自衡帮她往茶杯里吹着气。
“等我中午睡一觉。”兰惜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