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隔着两步的距离，对她说话。
他的样子没变，但神态和语气都比之前更自信了，看样子训练状态不错。
赵子瑜不解：“请假回来干嘛？”
谢景阳不假思索：“当然是回来看你。”
赵子瑜已经对他□□的表白免疫了，想到了什么，又大惊小怪道：“你也相信明天是世界末日？”
谢景阳不屑地撇了撇唇角：“鬼才信那个呢，小爷我还没拿世界冠军呢，什么末日不末日的。”
赵子瑜嘴角抽了抽，谢景阳又转变了表情，眼神飘忽不定，语气也有些含糊：
“我是怕你相信了，然后随意接受别人的趁乱表白什么的。”
赵子瑜无语：“我接受谁的表白啊？都说了高中我是不会谈恋爱的，影响我学习。”
“万一你一时冲动呢，我是来给你打预防针的，就算你要接受表白也得先接受我的。我先表白的，你记住了啊，不管是谁跟你表白，都必须排在我后面，你必须先选我。”
谢景阳的话，看似讲道理，实则逻辑非常无赖。
赵子瑜看他一脸急切与笃定，小小叹了口气，然后道：
“谢景阳，你现在都这么优秀了，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嘛，我……”
“不听不听不听，我不管，我就喜欢你。”
谢景阳不等她说完就耍无赖打断她的话，然后又转移话题：
“走啊，一起去篮球场，我打篮球给你看。”
“不去。”
赵子瑜果断拒绝，谢景阳继续坚持：
“走嘛，你好久都没看我打篮球了。”
赵子瑜直接跑走，一边跑一边喊：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自己玩儿去吧。”
谢景阳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只觉得自己喜欢的姑娘，果然那么有趣。
星期四下午三点，二班教室里，物理老师正在不厌其烦地讲着赵子瑜听不懂的定理。
世界末日没有到来，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活着上完了那节物理课。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讨论的声音格外嘈杂，都在谴责末日谣言。
其中李月言最高兴：“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过圣诞节了，子瑜，我这次买的包装纸特别漂亮！”
2012年，圣诞节互相送苹果这一“传统习俗”在中学生之间特别流行。或用漂亮的彩色包装纸包着，或用各自圣诞造型的盒子装着，然后将充满爱意的苹果送给朋友、老师、还有喜欢的人。
不过有了末日之前那些被拒收的礼物，这次圣诞节陆承念倒是没再收到很多礼物了，只收到了一些苹果。
赵子瑜送出了很多苹果，自然也送了陆承念，陆承念也回送了。为了不显得特殊，他还给班里好几个同学都送了，舒遥、王梦洁还有李月言等都收到了来自学神的大苹果。
除了送苹果以外，学生中还流行用一款叫飞雪的泡沫喷雾来互相恶搞，有时候连老师也不能幸免。
而越受欢迎的学生，被喷的概率越大，虽然舒遥一早就声明自己不爱玩这个游戏，但还是免不了被不识趣的人喷。
有人想喷赵子瑜，得看旁边陆承念的脸色，谁也不敢得罪他，于是赵子瑜倒是没被喷。
教室里，舒遥烦躁地在擦头发上的白色胶装液体，赵子瑜赶紧过去帮忙，跟着一起气愤：
“真烦这些人，说了很讨厌，还要喷，无聊！”
那东西喷到头发上其实很难清理，还有难闻的味道，因此赵子瑜从来就不爱玩。
然后她在上课之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忽然又觉得有些庆幸：
“还好我机智，下课都不出教室，还有谢谢你陪我去办公室拿作业。”
赵子瑜一整天都没在下课时间出教室，除了去办公室拿作业。不过有陆承念做护花使者，没有人敢上前，因此到了晚自习她都一身整洁，没有沾到半点飞雪。
“不客气。”
陆承念只淡淡回应，其实他也不喜欢这种仪式。
晚自习下课，两人收拾好书包，把所有苹果都装进书包，然后往教室外面走。
一出教室就遇见了谢景阳，其实他是等在门口的，一见赵子瑜他就递上自己的苹果给她：
“给你，圣诞节快乐！”
他的声音像盛夏的烈日一样热情又欢快。
赵子瑜收下了，还从书包里翻出一个苹果给他：
“给，这是我的，圣诞快乐。”
赵子瑜给的苹果没有谢景阳的那个那么精美，包装了好多层不说，中间还插着一束棒棒糖。
她的苹果就很简单，只是装在一个圣诞盒子里。
可谢景阳还是很高兴，黑夜也掩不住他眼睛里的光芒，欣喜的，眷恋的。
即使此刻人来人往，他看得见的只有赵子瑜。
“走了。”
陆承念很不合时宜地打断了他，谢景阳收起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满看他。
可赵子瑜已经跟他告别，并走开了。
谢景阳也从另一个方向下楼，那个楼梯离学生宿舍更近。
他到寝室才打开盒子，盒子里除了有一个漂亮的苹果以外，还有一张叠起来的小纸条。
他拿起纸条看了，然后表情柔和，将纸条捂在胸口，其实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活着其实很好，再吃一颗苹果。”
陆承念回到家也拆了赵子瑜送的苹果，也看到了一样的纸条：
“活着其实很好，再吃一颗苹果。”
末日过后的圣诞节，此时此刻，这句话实在应景。
他打开电脑，开始播放一颗苹果，然后将纸条夹在日记本里。
今天的日记他只摘抄了两句歌词：
“有些人经过我身旁，住在我脑中，在我心底钻洞。”
“活着不多不少，幸福刚好够用。”
这其实是赵子瑜最喜欢的一首歌，现在也是陆承念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