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胡子飘飘的周师兄以前住的地方吗?这周仙君名唤周靖川,正是周师兄的儿子。池晚活着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婴儿呢,那么大一点儿,说不准她还抱过。
池晚一边拿扫帚扫地,一边往屋子里偷偷瞄。忽然听得耳畔一声:“咦,你是谁,怎么瞧着有点面生?”
每一块区域都有常年负责的侍女,也有偶尔轮换到这里的侍女。徐姐就是常年负责这里的,待的时间久了,轮换过来的侍女也一个个摸清了。
眼前这侍女样貌实在亮眼到让人难以忽略,顾盼之间,眉目含情,鼻梁挺翘,唇若春樱,侍女统一水蓝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也沾染了点儿一尘不染的飘飘仙气。
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又一下想不起来。徐姐第一反应就是哪个女仙君又在这里假借当侍女来偷看周仙君呢?
池晚笑了一下,露出两只梨涡:“我是池暖。”
“池暖?……哦,池暖呀!”徐姐道,“我想起来了,我是徐姐,你还记得我吧?”
池晚当然不记得。
“记得呢!”
池暖倒是没来过这里轮换当值,只不过前几年池暖刚上山的时候,那时徐姐和现在的池暖差不多年纪,听说新来了个长得不错的侍女,大家都在饭堂偷偷等着瞧一眼。池暖端着饭碗自己坐在角落里,性子孤僻,始终低着头,谁也不和谁说话。
周围人窃窃私语,打赌她肯定会凭着自己相貌傍个下等仙君过日子。就算是下等的仙君,那也比当普通人强出一截啦。
现在瞧着,倒是和那时候判若两人,明艳得多,以她现在的样貌,说不准能找个上君呢。
池晚不知道徐姐心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周靖川的屋子离这里不算近,池晚趴到栏杆上,远远的只能瞧见一身出尘白衣,坐在案前捧着一本书静读。
离得这么远,这个洒扫侍女的位置都能这么炙手可热,啧啧啧,现在的小辈真是愈发不含蓄了。
徐姐看着趴在栏杆上的池晚,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突然,就听得“嘎吱”一声,木栏杆整个断掉,池晚随着栏杆直直地朝地上扑过去。
她这才想起来,哎呀,那栏杆之前就要断了等着人来修呢。
一眨眼的时间,池晚却没摔在地上,脚腕一扭又完好地站了起来,衣角连一粒尘土都没有沾染。徐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看明白这事态是怎么发展的。
案前的仙君耳朵一动,衣角一飘,行至残断栏杆旁,问了句:“可有碍?”
池晚趁机打量他一眼,确实生得好看,不怪众人倾心于他,玉冠白衣,眉眼清冷,就是那种画本子上惯爱用来当主角的小仙君。
池晚思及池暖痴心的人设,给他含羞带怯又扭扭捏捏地行了个礼:“奴婢无碍,就是思及自己体重太重,竟把栏杆压断,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徐姐看了她身型,差点被口水呛到。
心想,这池暖居然段位高的很,以退为进,既化解了压断栏杆的尴尬,又引得周仙君注意她的身材,发现她根本不是嘴上说的那样,明明该粗的地方粗,该细的地方细,放眼整个清远山都找不出几个更好的。
周靖川果然草草地扫了一眼:“你不算胖。”
池晚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周靖川,池暖心仪他,有这机会自然是多表现表现。更重要的是,如果能来这里当值,以后就再也不用去燕忱那里担惊受怕。
池晚道:“既然奴婢吃过栏杆断过的亏,不如就让我负责这一带洒扫,省得其他姐妹再压断栏杆,伤及身体。”
“甚好。”周靖川心不在焉道。
池晚没想到周靖川竟然答应得如此干脆,心里一阵窃喜。